容昐正绕着姚梅娘有孕的事儿,这才回道:“我不说,到最后这权柄不还是得移到我手上吗?只是如今母亲还病中修养,府中二婶站在她身后,便是我要了,她们也会下绊子,还不如先将咱们自己院中的势力剔除干净来的轻快。”
何淑香知道,所以有恃无恐吗?
林嬷嬷了然点头。
容昐从炕上爬下,扭着酸软的腰对两人问道:“你们说,我该如何处置这姚梅娘?”
林嬷嬷沉默了下,秋菊变了脸,委屈问:“太太,大爷这是什么意思?”
“嗯?”容昐一下子没回过神,秋菊气道:“我原以为大爷回心转意了。”
容昐已经走到了门口,外头难得的好天,阳光灿烂,配着紫檀的香味,弥漫在冬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秋菊口中的庞晋川吗?
回心转意?便是他想要回心转意,她也要不起了。
如此不曾将她放于心上的男人,她又何必多劳神?
容昐转过身,一身华服炫目不已,秋菊看的迷离。
容昐启开红唇,不紧不慢道:“姚梅娘,他不开口,我绝对不问。”
林嬷嬷蹙眉,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这般小公子又有一庶弟了。”
不,不对。
小儿没有弟弟,她没有生,那些只是他庞晋川的子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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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边,如雯带着弟弟在园中玩,乳母几人站于身后攀谈。
如雯已经七岁了,宋芸儿开始教她针线,今天绣的这个是做给庞晋川的,样式简单,只绣着一丛兰花。
长满和几个丫鬟在比抽陀螺。
他看一个小丫鬟抽的比他还好,还快,花样还多,立马就不高兴了,上前撞去:“胆子好大!”
旁的嬷嬷上前就甩了一脸过去:“小蹄子,你哪里的胆子敢赢公子!”
小丫鬟被抽了脸,止不住的哭哭啼啼,正被两人奴仆压在地上用陀螺的鞭绳抽去,欲要求饶,但见不远处走来的二房嫡女如芬立马哭道:“大小姐救我!”
声音凄惨无比,刚落就被甩的嘴角流血。
“叫谁大小姐!”如雯听到,呵问。
小丫鬟左右开弓被打的两颊红肿不堪。
如芬听到有人叫她,停下脚步,见不远处有陀螺玩,立马提着长裙跑过去。
身后一群仆婢忙跟上。
如雯有些见识,忌惮看她。
如芬却不见,指着长满的陀螺命令道:“这个给我!”
长满立马捡起地上的陀螺,护在怀里:“你谁呀!不给!”
“哟!”如芬身上有股子呆霸之气,挽起袖子就上前抢去,嘴巴里念着:“给不给,给不给!我看你还给不给!”说着一巴掌也盖了过去。
长满一下子吃痛不及,狠狠咬住她的手。
如芬没个防备,后脑勺磕地,顿时撩开嗓子哇的一声哭出:“你好大的胆子!”
长满傻了眼,这不是他的话么?
跟来的侍从吓的脸色惨白,连忙上前去扶,如芬赖在地上,小腿大踢指着长满闹着:“你们给我狠狠收拾他们!”
“你是?”如雯变了脸,这才记起问。
如芬身边的奶娘不悦道:“这是二房的嫡小姐,你们又是何人?”
如雯脸色骤白,这才记起昨夜姨娘告知的,这二房的嫡出小姐是个难与的,她与你年纪一样,你见着她多与她好好打关系。
那现在是?闹僵了!
刚被长满痛打的小丫鬟挣脱开两边的仆妇,扑上来对如芬道:“大小姐,我是您之前屋里陪你打陀螺的巧慧,您可记得?”
如芬正哭的死去活来,一定要打长满。
乳娘问巧慧:“他们是何人?”
巧慧眼中泻出怨毒,恨恨道:“是大房的,庶出,生母是宋氏。”
如雯最忌旁人说的庶出,因容昐无女,所以她在庞府一直以大小姐自居,也无人敢和她提身份这件事。
如今被一丫鬟指出,如雯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乳娘哄着抱起如芬,轻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庶出的哥儿和姐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房正头太太生的公子和小姐,如此气派倒是大太太气量大呢。”
话音刚落,如芬从乳娘怀中挣脱出来,一边跑一边哭:“娘亲,有人打我!”
何淑香摸到她后脑,感到起了一个包儿,脸色立马变下。
乳娘怕担责任,推诿道:“太太,这是大房庶出的哥儿姐儿,刚便是他们打了大小姐。奴婢等不敢替小姐出气。”
何淑香走来,冷冷一笑,面孔狰狞,扬起巴掌,摔向如雯的脸,呵道:“你是什么东西,嫡庶之分竟都不知吗?”
朝廷,对嫡庶之分泾渭分明,庶便是庶,嫡便是嫡,若敢觊觎,定不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