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你在哪儿?”
房内两人都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娇柔柔的叫喊声吓了一跳,沈俏心里一阵绝望,欧阳菲菲怎么这么不争气啊,竟让婊妹这么快就追来了!
见势不好,千面狐君当即抽出剑来,沈俏只感到一阵风扫过面颊,等反应过来时脖颈出正悬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剑。
沈俏叹了口气,正想告诉千面狐君拿她作人质的举动等同于自寻死路,要说这天下第一个盼着她死的人,婊妹白双双当仁不让。
然而,闯进来的那人让她傻眼了。
薛介!
在他身后白双双正和莫风你来我往地缠斗,此刻她的着装和往常一样,沈俏这才松了口气。婊妹不是来追杀她的,至少现在不是。
薛介抬剑指着千面狐君,一张脸阴晴不定:“放了她,否则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很有分量。他能把千面狐君打得如此失态,足可见能耐。
这个人生得漂亮,且又幽默风趣,关键时刻又很能给人安全感,气场开到两米八,如果沈俏并不是个局外人,保不齐会被他这番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
“薛哥哥,救我!”眼见白双双收拾了莫风,正提前赶过来,沈俏忙不迭换上哭腔,桃腮带泪,端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大概是没想到一向以倔强示人的白新星突然这幅模样,薛介猛然间感觉心跳似乎漏了半拍,手里的剑也险些没能拿稳。
见薛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沈俏只得心一横,做戏做全套,于是梗着脖子便往千面狐君的剑刃稍稍一凑。
“嘶~”一丝血线十分惹眼地出现在沈俏白皙的脖颈上,也疼得忍不住吸了口气,仍不忘哭着朝薛介求救。
薛介上前一步,脸色顿时难看得紧,握剑柄的那只手更是指节冷白,沉声道:“你敢伤她!”
千面狐君:“???”
“我没有......这......”千面狐君一脸茫然,直到看见了自己剑上沾染的那一丝殷红,才立刻把剑挪开了些,心中仍然无比纳闷。
刚才那一幕白双双也看在眼里,分明是白新星自己往那剑上凑,但薛介显然没有注意到,还只顾着和她眉来眼去。她在一旁气得暗暗咬牙,但凡她看上的东西总能被白新星掺上一脚,难道白新星真是她天生的克星不成?
方才在客栈没能借机除掉她,此刻白双双越想越不甘心,不等薛介有所举动就提了剑朝那两人刺去。
“姐姐别动!我来救你!”白双双喊道。
沈俏刚降下的一颗心又猛地悬起,从薛介的角度看过去,白双双的剑之所指的确是千面狐君,可只有沈俏知道,她要借着救她的名义对自己下手!
前有狼后有虎,沈俏觉得这次玩完了,她的气道刚冲开不久,而且周遭也无适合的东西幻化,如此,想要施幻变得难上加难。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甘心,可好在镜子里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沈俏只得暂时认命。
眨眼间,那锋芒追风逐电,距离沈俏不过寸许。她咬牙阖眼,却听得兵器交击之声在耳旁轰然炸开。
诤——
千面狐君反手握了一柄细窄的剑,堪堪将白双双的剑死死格住。
与此同时,浑身挂彩的莫风也冲进房来。千面狐君朝他颔首,将两把剑一并脱手朝白双双二人砸过去,莫风趁乱一个箭步冲到榻前,一把抄起镜花胳膊把她抡到背上。
悬在脖子上的剑没了,沈俏还没来得及逃走,肩膀又被千面狐君给扣住,推到窗前:“走!”
下一刻视野纷乱,木屑乱飞,沈俏被飞溅的灰尘激得连连咳嗽。
破窗而逃,沈俏感觉前额疼得要命,手臂被窗棂刮蹭出好些细条条的伤口,而抓着她的千面狐君手和脸不仅不见受伤,还干干净净,她心里顿时将这狐狸骂了个狗血淋头。
出了月老庙后门,巷道错杂,只要他们逃得够快,白双双等人便很难追上他们。见沈俏额头顶着个大包,拿眼睛剜自己,千面狐君得意一笑:“用不着这样看我吧?方才那女子拿剑捅向你的时候,若不是我大发善心救你,你哪有机会用脑袋破窗?话说回来,你那脑门是真的硬......”
脑仁一阵一阵地疼,想起刚才自己额头与窗户亲密接触,沈俏就觉得这厮太不要脸了,讥讽道:“若不是被你封了气道关在房里,我会对付不了她?再说你一个大男人,拿小姑娘做人质也就罢了,居然还拿我脑袋来开路,像你这样又怂又不要脸的臭狐狸,难怪老板娘看不上你!”
“你说什么?”被触及逆鳞,千面狐君脸黑如锅底,扣着沈俏肩膀的那只手也旋即加深力道。
沈俏疼得嗷嗷大叫,但她仍然有骨气地继续嘴硬:“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怎么看当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娘怎么看,可惜啊,有的人自诩聪明不可一世,到头来却栽到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的石榴裙下,终究是错付了......啊啊啊!疼疼疼......”
千面狐君被她刺得七窍生烟,狠狠吸了口气,道:“你懂什么!那是她眼瞎!”
这人吧,习惯了刚愎自用,嘴里说的未必是心中所想,沈俏多说无益,也怕再这么刺他,保不齐把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再次搭进去,于是转了话锋:“行吧行吧,我们都眼瞎好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婊妹要对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