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刚刚咬出一个字,进了洗澡屋里的朗封头顶一条毛巾又走了出来,他看向打电话的周宇杨说:“小姨?”
电话那头人出声了,“周宇杨?”
周宇杨的心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盯着朗封的视线点了点头,假装电话那头的杨仔就是杨仔他妈。
杨仔似乎有什么具体细节要告诉他,但周宇杨顶着朗封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回一些毫无关系的话语。
杨仔说:“我表哥这个人很不讲情面的,你千万不能露馅。”
周宇杨说:“哦,我知道的,表哥很好,我待在这里受他照顾了。”
杨仔说:“你要适当表现一点你的不满,你需要体现出我喜欢音乐,要当歌手的意愿!”
周宇杨说:“恩,好的。我已经下定决定要好好学习了,对,我听您的话。”
杨仔顿了顿,“……你是不是被我表哥骗了!你怎么尽帮他说话,哥们,我们的姻缘呢!”
周宇杨憋着差点岔气了,他咳嗽两声说:“对,表哥就在这,他看着我跟您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的杨仔顿时心领神悟,开始加速交代自己想说的话语,也不管周宇杨回他什么话了。毕竟当着朗封的面,两人很多话都不能明说。
但恰好这时,朗封不知什么原因走上前去想要接过周宇杨手里的电话筒。
周宇杨吓得赶紧按住电话筒加速声音急匆匆说:“好,我知道的,就这样先挂了。”也不顾那头杨仔的话才说了半句。
朗封伸出去的手就悬在了半空。
他说:“挂了?”
周宇杨啊了声,缩缩脑袋说:“对,挂了,不能挂啊?我和我妈咪说完了,说完了。”
朗封上下打量一番周宇杨,盯得周宇杨差点绷不住脸部正经神色后才放下手,转身回了洗澡的屋子。
等他再次出来已经洗完了澡,身上裹了件蓝色的棉大衣,和他之前在外裹在脖子上的那个蓝围巾是一个色。
想到这,周宇杨猛地拔了拔还裹在自己脖子上的红围巾,他又不是女孩子,戴什么红围巾!
“冷的话就去洗澡。”朗封递给周宇杨一条毛巾和几件换洗衣物,想着对方应该不是因为锻炼筋骨才只穿一件短袖,但这种天,要真这样在外待得时间过久,容易感冒。
周宇杨接过东西进了屋,他洗了半天。
毕竟1999年的洗浴器具不像21年后的那么智能化,他洗个热水澡要不停歇地冲着身子,不然实在冷得他直打寒颤。洗完澡连头发都不擦,嘴里倒抽一口水汽,裹着外衣就奔出了门,两双脚丫子走到沙发都已经泛了凉。
因为没擦头发,发梢全是水,一路跑来,地上也趟了水。
朗封招呼他,“过来。”
周宇杨有些警惕。
朗封一把把人按在自己胸前,抽了他脖子上的毛巾,使劲揉搓头发。发梢的水甩了周宇杨一脸,可他没敢动弹,只能拿眼瞪朗封。
朗封说:“你今晚要是滴着水去我房里睡,我就把你头发剃了,自己擦。”
周宇杨没忍住反驳,“那怪我,你们这又没吹风机。”
朗封让人站起来,伸脖子从沙发底下找了个铺灰的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装得是一个老式的钢铁外皮吹风机,看着就好像一启动能冒烟。盒子的拿出不仅席卷出一团灰尘,还顶出了一个透亮的黑盒子。
朗封捏起那个黑盒子问:“这是什么?”
周宇杨一瞧,差点没吓着,那……不是他的手机吗!
眼看朗封的手就要按住开机键,周宇杨上前一把夺过道:“我从香港带的镜子,别弄坏了。”
“镜子?倒是古怪。”
“那是你没见识。”
朗封挑挑眉,“那好,有见识的人要吹头发吗?”
周宇杨皱着眉嫌弃铁皮吹风机,干脆用毛巾裹着头,使劲揉搓。他怕水风机打开,吹燃了他的头,谁知道藏了这么久的东西还能不能启动。朗封随他的心意把东西装了回去,然后在怒视他的双眼中接过毛巾轻柔地替对方擦起来。
他还记得这家伙小时候软糯的一团,格外可爱。
就像现在对着他敢怒不言一样。
周宇杨一边享受朗封的服侍,一边开口吐槽他家的出风机,“你这个东西太落伍了,下次我给你带个好的,我是说我带个香港牌子的。”
“好,我记着了。”朗封摸了摸周宇杨的发尖,头发已经不滴水了,只有一股潮湿的触感。他摘了毛巾,起身道:“走吧,去睡觉,明天早点起,我带你去办理入学手续。”
说到睡觉,周宇杨心底还是一股不情不愿。
他抵触自己和一个破坏人家庭的男小三睡一块,可他又不想睡沙发。倒不是嫌弃沙发硬,他怕自己今天吹了一天的冷风,明日感冒了就不能带着绝佳的精神去面见他爸妈了。所谓打倒敌人需得保养好充沛的精力。
朗封见周宇杨不走,心道这家伙又闹脾气。
于是上前来拉住对方的胳膊,把人拖到了屋子里丢上床。
周宇杨惊慌失措,“你!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