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盖住脚步声,宁朝抽出屋里的长刀。刀鞘丢给身侧冲过去的伙计,就着黑暗做起了旧日的杀人勾当。
他这本是一家黑店,开了三代,到爹那一会儿子开始信道,如今传给儿子就将黑店洗白。
外看端的是正经牌子,但内地里还是留有黑点。
宁朝自幼随他母亲走南闯北,一身武艺岂是白来,如今刀锋舔血,招招夺命,一来一往间未被压制,反是愈发狠绝。
黑暗中那些缭乱的身影斗缠在一起,最后扶栏被一刀劈断。老旧客栈里随即响起接二连三的闷响,木质古建筑似乎不堪忍受如此激烈之打斗,下一秒便要四分五裂。
而这期间屋里躲着的兰青呼吸急促,耳闻得这些打斗声音,紧紧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靠近。
门外衣.衫.不.整的人伸了个懒腰,杀意未消,声音冷清,只对自己的小伙计道:“这些朋友们要离开了,你去送送客,也顺带着将屋顶补好,窗户掩好,门关实了。”
客栈的大门摇摇欲坠,凄风苦雨一起飘进,白晃晃的月光下充斥着破败气息。
雨停了,乌云散去,福安县上下遍洒清辉。
宁朝现下身子未转,可早已感到身后有只小耗子,她正蹑手蹑脚下床,然后贴墙而爬。
终于轮到料理她的时候了,少年卷起袖子,垂眸微微一笑。
而那边兰青心跳如擂,笃定这个小掌柜是料理了那帮捉她的人后便不敢继续留。
地上的女子乌发凌乱,身影轮廓端的是曼妙玲珑。只不过宁朝将人堵在墙角,看兰青再次缩成一团。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只恶猫,要把她整个吃了一样。
“果真是个不安分的。”
兰青抬头,身前的少年套上外衫,斜斜倚在那儿。
“多多多、多谢恩公。”她声音微微发颤,什么也不管,咚咚咚就给他磕了两个头。
第三下时宁朝伸手拦了一拦,干燥的掌心贴着她的前额,少年一用力,兰青便抬起了头。眼眸澄澈,正望着他,话也说不出,只能就着这个动作呆呆跪在他面前。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香,细细嗅来似乎是栀子花的味道,与他床上的一般无二,甚至比起来还要深一些。
“说,惹了什么事?”
见这小耗子久久不言,宁朝掐着她的面颊,淡声道:“今儿可不是帮你,恩公未免叫的太早。”
兰青被他这举动以及言语弄得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挤出几个字:“为、为什么?”
既然帮她击退了那帮人,如今为何行这般举动,兰青摸不着头脑,急的手都捏成拳头,无处安放。
“我的客栈容不得别人放肆。而你却比他们更为可恨。”宁朝把角落里的这只小耗子逼得背脊贴墙,眼眶渐渐发红。
“要爬我宁朝的床。”
“如此不安分的小倌,欠的定是肉债了。”
兰青听到那肉.债二字,原本惊恐的心仿佛被人划了一刀,下意识就在挣扎。
“我没有!没有!”
宁朝冷眼看她反应,觉得猜到几分,似笑非笑道:“那你这般挣扎作甚?若是清清白白,何必再叫唤?”
他一手桎梏住兰青的双腕,另一只手则落到兰青领口上,不等她回答,便如同剥洋葱似的,先用力剥她的外衫。
仿佛是要验证心中所想,撕裂的衣料随意丢在地板上,莹.白.如.玉的.肌.肤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下。
兰青呼吸一滞,领口大开。湿气贴着肌肤,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危险气息。
裹.胸的白绫纱缠了一重又一重,肩.头圆润。分明是少女的体态,剥.去.衣.裳后便无所遁形。
“原来如此。确实不是小倌。”
宁朝用手背蹭了蹭,勾着绫纱,末了问道:“今年究竟多大了?”
兰青咽了咽口水,背.脊贴着粉墙,只觉得他遮着光,手烫人的紧,处处看处处都是威胁。
她怕大公子,如今对着这个勉强算是恩人的少年,竟也生出极重的恐惧之心。
“十五。”
宁朝笑的意味深长,修长的手指沿着绫纱边缘走了几遭,而后压低身子,与她轻声道:“这儿么大了,莫不是骗我的?”
兰青惊的哑口无言,末了破口大骂。
“你这狗东西!”
“禽.兽.不如!”
“登徒子!”
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恨不得躲到地缝中去,他怎么、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