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明衾:?
虽不知她的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但他也懒得解释,挑眉道:“你若真听话,我自会保你一家平安顺遂。”
洛姚还没破涕为笑,便听见他又凉飕飕地问道:“昨日为何没来,可知我等了你整整一日?”
她惊慌地眨了眨眼,脑袋转呀转,愣是没想出该如何回答。
要说实话吗?
那样会生气的吧?
可撒谎,她不会呀。
那干脆闭嘴吧。
池明衾狭长的眼眸微眯,看向她,幽幽道:“罢了,我不想听了。”
洛姚如释重负。
他起身:“日子定在下月初十,太后派了位嬷嬷来教你,这些日子我会有点忙,不会再来,你若想见我,便同这位嬷嬷说。”
他终于要走了!
洛姚乖巧懂事地点点头,嗓子还有些哑,“你去忙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可她似乎听见他呼吸声突然变重了,她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愁着张脸。
是生气了吧?
洛姚坐了没多久,浔浔和兰澜便进来,见她哭红的眼,心急如焚。
她忙说自己没事,“明哥哥是不是就是我未来的夫婿?”
兰澜沉默了会才道:“姑娘已经明白了……”
她以为这次和安表哥那次一样,爹爹和娘亲不愿她便可以不嫁。
洛姚揉了揉哭红的鼻子,小脚晃了晃,天真问道:“姚姚不想嫁……不嫁行不行?”
浔浔背过身去偷偷抹泪,兰澜也有些哽咽,“姑娘……这是圣上赐婚,不得不嫁。”
洛姚歪着脑袋,眼中酸意又起,“爹爹和娘亲也不能做主吗?”
“……不能。”
洛姚虽不知圣上赐婚为何意,可爹爹和娘亲平日是最疼她的,若是他们也没办法,她如果去说不愿嫁,他们定会为了她急得团团转。
她不能去找爹爹和娘亲,不能去添乱。
她难过地用手抹了一次又一次眼泪,最后整张脸都湿了,扯出非常难看的笑容:“回去吧,我想再晒晒太阳。”
*
从宫里出来的沈青萝赶来相府时,正巧看见表哥的马车缓缓离开。
她心急如焚地往洛姚的院子里赶,结果路上看见了在太后身边伺候了李嬷嬷。
“李嬷嬷?”
李嬷嬷是太后派来的,本来现在就该去教那丫头学习王府里的规矩,可世子爷打过招呼,规矩什么的,她愿意学便学点,那些累的苦的,通通都不要拿到她面前去。
她方才见那丫头哭得伤心,现在正打算去厨房做些点心去哄她开心。
李嬷嬷施礼回道:“大姑娘。”
沈青萝:“嬷嬷怎么在此?”
“太后让老奴来教教洛丫头规矩,这才刚到,大姑娘这是?”
“我刚从宫里出来,”沈青萝只淡淡回了一句做解释,她从袖中拿出一只绣工精美的荷包,荷包虽没有装满,但分量依然很多,“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出门急,改日我再送些来。”
李嬷嬷直接拒绝。
沈青萝又言:“您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待洛姚,如亲生妹妹,这王府规矩又苦又累,我恐她受不了,您在教时,稍微放放水,绝不会让嬷嬷交不了差,平日里我也定会教她。”
李嬷嬷笑着摇头,“知你护她的一片真心,世子爷已经打过招呼了,大姑娘且放心吧。”
沈青萝:“表哥?”
李嬷嬷:“是呀,”她从腰间拿出一个圆圆的小瓷瓶,仿佛还透着光,瓶身莹莹发亮,“世子爷心中有她,大姑娘就放一万个心,她此刻正哭着呢,大姑娘快去安慰安慰,也为世子爷说几句好话。”
“哦,对了,相爷被气晕过去了,大姑娘先去探望了再去吧,老奴准备去厨房做些点心给洛丫头,便先行告退。”
沈青萝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听见的。
池明衾心中有洛姚?
她得知洛姚脚上长泡,早上起来便让人备了一瓶玉敷膏,治这个最管用,整个帝京不超过五瓶,瓶身材质特殊,在日光的照射下就仿若透明。
她这瓶还是爹爹立了军功,皇帝赏的。
沈青萝从腰间拿出方才李嬷嬷手中一模一样的瓷瓶,只是她的这个要小些。
她眉头轻蹙,越发看不懂她的这位表哥了。
都说男大十八变,他这变得就有些曲折了,变幻莫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