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什么?公之于众便公之于众,他才不要娇娘跟他在一起躲躲藏藏的,日后若是退婚,也是那傻子脸上无光,谁会说他半分不是?
他肯娶那傻子,便是她祖上有光了。
安时打着哈欠,毫不在意:“若是姨娘为这点事情跑来闹,我也无可厚非,姨娘要打便打吧,只是我要提醒姨娘,如今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若打狠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许若漓气得呼吸不畅,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痛心疾首,“你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了?”
她带着人离开,吩咐人去查查他白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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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洛煜年纪大了,下午时便去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正疑惑怎么没人来喊他,便见夫人气冲冲地走进来,捂着嘴咳嗽了声,询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许若漓气得将床榻前的灯笼扯下来扔在地上,“安时那兔崽子今日下午让姚儿一个人从城外走回来,脚都走破了皮!我方才去找他理论,他可倒好,如今是状元了,打不得骂不得!”
洛煜闻言只觉眼前顿时一黑,半晌才回过神来,虚着嗓子追问,“他真这么干的?”
“可不就是!”
洛煜气得直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脸上的皱纹愈加深,“这小子,我……咳咳咳……我还没死呢,竟敢这般对我闺女,来人——咳咳咳,把那小子给我绑来……咳咳咳咳……”
许若漓知晓他近日来身体不好,倒了杯热水给他,带着些气:“他如今是状元郎,功名在身,绑不得!”
这时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老爷,夫人。”
许若漓为洛煜再倒了被水才去开门,侍卫的声音很轻,但洛煜在里头也还是听得见:“安时白日里离开姑娘后,便一直和一位瘦马待在一处。”
许若漓只觉头眼昏花,站不住脚,虚弱地喊道:“老爷……”
房内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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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宫门处一辆马车徐徐驶出。
马车内,池明衾闭着眼,脸上面无表情,只能微微看见弯起的唇角看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风二纠结着,还是如实禀告道:“主子,方才洛夫人气冲冲地带着人去了安时的住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气冲冲地出来了,但安时并没有出事,甚至还好好的。”
马车内淡淡地嗯了声,便没再有动静。
风二有些摸不着头脑,说:“相府此刻怕还不知道安时在外边有个情人,要不要派人去放出消息?”
池明衾皱眉,“你今日话是不是太多了?”
风二:“……”
他还不是怕到嘴的世子妃跑了?
池明衾知晓安时的为人,能为了柳娇赴汤蹈火,甚至不为了她委屈而得罪相府。
前些日子沈青萝去找了柳娇,这无疑是踩了他的痛处,难免让他什么都不顾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安时如今还未与洛姚定下,就敢直接为了柳娇得罪相府。
他冷哼了声:“不过是个蠢货,不必上心。”
风二似乎还从话中听见了丝骄傲,来不及仔细品味话中深意,又听见主子危险的嗓音,“明日日出时,派几个生面孔,去将他打一顿。”
风二:“……”
不是说不必上心吗?
生面孔哪是那么好找的?唉,今夜又要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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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当今状元郎在家中被人打了一顿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帝都。
沈青萝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确认是安时被打了么?”
婢女点头:“是的啊,已经传遍了,被打得可惨了,血流了一地!”
沈青萝的脸色煞白,婢女不懂问:“他被打了,姑娘怎么不开心?可算是狠狠教训了这个表里不一的渣男!”
沈青萝直摇头,命婢女为她梳妆,她要进宫。
“啊?现在吗?”
“嗯,安时如今是朝廷命官,何人如此胆大,只为打他一顿出气?任何钱财都没拿,只是将人打得半死不活,你觉得是谁做的?”
“嗯……莫不是相府……”
沈青萝直接否定:“不可能。”
她就是断定相府不会这般做,才会去找的安时,可以用柳娇威胁他,令他得罪相府。
这样,相府便能提前认清安时。
可如今安时被打,安时也必定任认为是相府做的,他们之间的婚事怕不能善了。
一边是百官之首,一边是新科状元,若是闹到殿前,陛下也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时,恐安时故意退让,以娶洛姚来报复。
又或是别的什么,反正洛姚极有可能被推上危险的境地。
这也是她认定这事不是相府所为的其中一个依据。
可若要说是是谁这么干的……她心里只能想到一个人,只有他才会这么无法无天。
太后病了,她时常过去探望,进宫已算常事。
可太后得的是心病,心中苦恼池明衾的婚事。
这次她进宫,果不其然看见太后笑了。
可她心中已是拔凉拔凉的。
“见太后娘娘如此高兴,可是表哥的婚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