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儿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赶忙将年修齐叫了出来。年修齐从地上拿了个箩筐,自己往板车上一蹲,将筐罩在身上。轻儿又将几个空筐摆在年修齐的身边遮掩着,自己戴上一只斗笠,驾起板车就往外推。
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顺利得出乎两人的想像。板车出了王府后门,就是一条长长窄窄的寂静胡同。轻儿拉着车低头猛走,车上的年修齐动了动,轻轻将身上罩着的大箩筐搬开,呼了一口气道:“轻儿,我们已经出了王府了吧?应该没事了,你不用着急。”
轻儿头也不回地道:“还不算安全。公子快藏好,等到了闹市再出来。”
年修齐在这方面的经验显然没有轻儿丰富,他从善如流,正准备缩回筐里,突然一道黑影凌空一闪,凭空出现在轻儿身前。
轻儿吓得惊叫一声,差点将板车扔了。年修齐在车上也摔了个四仰八叉,差一点滚下车来,实在是狼狈不堪。
轻儿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疑惑道:“怎么是您?!”
因为王府很大,所以王府后门的这条小胡同自然是很长的。此时在那小胡同的出口处,有三个男人沉默地立在那里。
为首的那人一身玄衣,负手而立,脸色比身上的衣裳还黑。
立于他身后的一人躬身道:“殿下,晨起风冷,不如您先回去,我们兄弟二人一定将质子安然带回王府。”
那黑衣男人正是让年修齐避之惟恐不及的秦王元颢。此时他不在他温暖的王府里用早膳然后去上朝,反而站在这大风口吹着冷风,等着那个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简直浑身都痒的小质子自投罗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不用!”秦王沉声道,“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他。”
不多时小胡同里就传来辚辚车轴声,一个头戴斗笠的瘦小身影拖着那辆板车慢慢地朝胡同口走来。
等到那人走近了,才发现胡同外堵着三个山一样的男人,看样子一点让路的意思都没有。
那人抬起头来,呐呐地问:“几位爷,有事吗?!”
秦王看着面前的男人满布风霜的脸,心中一凛,也不吩咐手下,自己走到车边一挥衣袖,用内力扫开满车的空筐。
拉车的菜农一缩脖子,也不敢声张,只是茫然地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秦王。
车上空筐凌乱,却一览无余,哪里有那个让他心里念着恨着又烦着却偏偏不想放他走的小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