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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梦(1 / 2)


“你到底行不行啊?”

“别急别急,再等等……”

“都等一个多月了,再等下去,轩辕城要布满‘沈帅’了。”

“你又不会中毒,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是不想等了。”

“等不下去了?我看是你故地重游,不敢面对吧!”

“哈哈哈……好笑,皇帝小儿再大,论辈分也是我的曾曾曾孙侄,我怕什?么?”

“嘘——我找到她的梦了!”

——《每次入梦我的朋友永远帮不上忙》作者?:一只尘

佳木茏葱,奇花烂漫,锦衣华服的一男一女,手挽手漫步其中,身影在?山坳树杪之间若隐若现。

往后庭的深处走,青溪泻玉,白玉为?栏,环栏围池,池旁有兽面衔吐,吐青溪于玉石之上,环环相扣,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

姬和喜欢春天,喜欢春天的第一支花。

“第一支花是最香的,因?为?它勇敢,所以香气都会浓烈一些。”姬和笑颜如花,“不信,你闻闻看。”

琰缨像哄妹妹一样宠着自己的母亲,姬和叫她摘一朵最勇敢的花送她,她便摘下庭中一朵最红最艳的花,别在?这美丽的女人的发间。

姬和不接,此话选得太?过?娇艳,若是传到皇后耳朵里,不好。

见母妃不肯接,琰缨笑着别在?她的头上。金步摇摇曳,鲜花盛放飘香,纵是已为?人母,姬和依旧明艳动人。

琰缨握住母亲的手,笑意?更深:“母妃,您配得上这朵花。”

“缨儿……”

“母妃,缨儿也配得上这东宫之位。”

琰缨并?不怕这话让帝后听?见,父帝的五个孩子之中,老二出身卑贱,老三木讷少言,老四顽劣过?了头,老五是小妹且年幼,也就只有她配得上这东宫之位。

论才智,她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冰雪聪明,天资上乘。

论出身,生母姬和是名门之后,外公姬智远座下更有门徒三千,遍布朝野。

再论出生,虽不是嫡子,却是长女,且是炎皇第一个顺利长大至今的孩子。

有何不配?

姬和回握琰缨的手,始终担忧:“母妃相信,以你的资历自然?配得上这东宫之位,只是……只是你始终是女儿身呀……”

这确实是个问题。

满园花香,这位意?气风发的太?子的神情却因?此黯淡几分,她也想给?自己折一枝花,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花呢……哪怕是不喜欢,换做旁的男子,女子,也能肆意?地踩上几脚以示不喜欢,唯有她,凡事不能轻易喜欢,也不能轻易不喜欢,喜行不于色,既是她身为?女子的悲哀,也是她身为?太?子的悲哀。

“只要我做的足够好,那些麻烦,父帝都会为?我解决。”

只要身为?太?子的她做的足够好。

菩提树下,莲花池前,明月高悬,琰缨站在?庭中,摇摇欲坠……那是轩辕最冷的一夜,石桌是冷的,纸墨是冷的,人心也是冷的。

白日,夫子讲课,讲到那红颜祸水的美人,寥寥片语,便让在?座的弟子们动了心,夫子抬眼望去,发现只有坐在?最前的太?子殿下正襟危坐,不为?所动,许是试探,夫子拿出那幅《亡国图》,果然?,待生动的画卷一展开,就是一向面无表情的太?子殿下也忍不住盯着看了许久。

到底还是孩子啊。

夫子还画时,炎皇特意?询问了太?子的表现,夫子将课上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报给?陛下,炎皇听?完,没说什?么,却随手将画丢进一旁的灯罩里。

轻薄的纸,一如前朝轻薄的命运,不值一提。

此夜,炎皇暗访东宫。

灯中烛火闪烁,屋中倩影绰绰,凄厉的呼喊似在?耳边响起,四目相对,对面眉眼如画,泪眼婆娑,炎皇大惊,厉呵一声:“给?孤拿下!”

“父帝!”

琰缨扑散面前的画,跪到炎皇面前,“是儿臣……”

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贪心。

琰缨贪心,多看了那画几眼,回宫后再忍不住,穿了一次女装,可到底是画皮容易画骨难,她一直女扮男装惯了,此时画得再像美人,也是假美人。

炎皇抬起琰缨的脸,见她眼角泪痕犹在?,问道:“你哭什?么?”

“儿臣,近日身体不适……”

“孤看你身体好的很,还有心情作画。”

炎皇拾起地上的画,瞥见那工笔,略显惊讶:“这都是你画的……”

“是……”

炎皇起身,展开潦草的画纸,一旁的宫人急忙提灯上前。

借着灯亮,炎皇将手中的画端详一番,他没想到,琰缨在?绘画上竟有如此天赋,只是看过?一次,便能临摹出画中女子的神韵。

甚至……于细微处还添了几笔原本未有的东西?。

鲜红色的花,是心底擦不去的血迹。

炎皇发怒,扯了手中的画,踢了琰缨一脚。

宫人大惊,齐刷刷地跪倒一片。

慕容琰缨低着头,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她不想哭,并?且努力地去克制自己,可眼泪还是任性地掉了下来,因?为?腹痛,她难过?得浑身发抖。

炎皇一脚泄了愤,见琰缨发抖,以为?她知道怕了,冷着脸道:“可知错?”

“儿臣知错。”

“错在?哪了?”

“儿臣……是当朝的太?子,不该画前朝的画。”

“既然?这么喜欢作画,孤就成全你。来人——在?庭中伺候纸墨,让这位公主好好地画上一夜。”说罢,炎皇拂袖离去。

菩提树下,莲花池前,洁白的纸,倒映皓月的光,漆黑的墨,折射皓镧的夜。

如此美景……可惜腹痛穿肌透骨,一如寒夜侵蚀她最后一丝温暖。

没有笔,琰缨便用手指,一点点抹去脸上的脂粉,一点点画在?纸上,红色的口脂是荷花的花瓣,黑色的眉粉是荷叶的茎……可惜的是她的妆被泪水洗过?,所以这幅画画到最后,浑浊不堪,因?为?一滴一滴的泪落在?画上,染透了此夜,也浸透了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了,高悬的明月摇摇晃晃地落下来,砸中琰缨……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阴影深处,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我找到了,就是这个时候。”

另一个声音附和:“那不是月亮!是渡尘!”

“准确的说,是一粒渡尘砸中了她!”

“一粒……感?觉怪怪的。”

“我也感?觉怪怪的……这是咱们找到的第一粒渡尘,不是,是第一个渡尘,不对,是渡尘的一小部分,也不对……辰,我觉得咱们需要好好想一下之后怎么形容变成碎片的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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