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合着你都在编故事呢?我居然还听的这么认真!君朔,你这个混蛋!”
唐渊舟但笑不语。
眼看着要过年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落满京城,连着下了多日。但沈烟是一天也不曾偷懒,冒着雪也依旧习武。夜里自然更冷,那日被唐渊舟发现他手上的冻伤,想拦住他,又拦不住。
这天气总算是放晴,一只大肥猫跳到冰霜覆盖的屋檐上,嘴里叼着条咸鱼,迅速蹿过去,消失了。沈烟看着有趣,也不知谁家被偷了鱼。
大夫人得主持着去准备年货冬衣了,府上忙得很。就连沈雍都在趴了大半个月之后,能嘚瑟着在府中作威作福了。虽然面子丢了,但年还是得过。
这一切都和沈烟无关,在他骑射终于能勉强命中靶心时,已经是大年二十九。
“明天年三十,君朔要入宫参加宫宴吧?之后正月里和家人们一起过年......这段时间你不用来教我了,给我留匹马,我自己练就好。”
“我没有家人了。”唐渊舟淡淡道。
“啊......抱歉。”
“单明日不练了,之后继续。”
年三十的晚上,沈家所有人都去了宫内,极远的远处传来鞭炮爆竹的“噼啪”声,如隔了一层水墙般渺远朦胧。
那是布衣之家居住的西坊,而东坊这边,大多数人都是达官贵人,此刻都去参加宫宴了。
沈烟坐在院子里,街上静悄悄的,年三十的晚上自是阖家欢乐的日子,没有摊贩出来。
最热闹的日子,反倒是最寂寞了。
郑渠今年难得被选中,作为沈家带入宫的小厮。
能入宫对于一个郑渠这样的仆从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就五个名额。被点到的时候,沈烟也和他一起兴奋,跳起来和他击掌庆祝,但高兴之后才想起来,这样的话,他就得自己过年了。
好孤单。
沈烟在院里坐了一会,就拿起一根树枝来开始练剑。
武举一定要赢!
想到这里,又不觉得伤春悲秋了,他这么年轻,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突然,墙外一声轻响,沈烟立即警惕的转过头去,紧接着,看见君朔从墙头摔在地上。
“我的天呐?”
沈烟惊奇非常,毕竟君朔的武功和轻功极好,好到他走近时都很难听到脚步声的地步,□□直接摔在地上也太不可思议了。
沈烟见他半天没爬起来,连忙上前去扶他,唐渊舟目光迷离,浅笑道“来,过......年。”
他身上满是酒气,大概是宫宴上喝了不少,沈烟皱眉道“你有胃疾还喝酒?不难受吗?”
“还行......只有一点疼,提前喝药了......而且吃东西了。”
“你少喝酒。宫宴还没结束,怎么就离席了?”
“都是一帮蠢货......看着碍眼,改天都砍了算了。”
沈烟无奈道“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谋权篡位呢。走吧,我扶你进屋去。”
唐渊舟躺在床上,沈烟翻了翻,道“小弟,老大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压岁钱。这个送你了——这是我娘留下来的。”
唐渊舟看着那玉吊坠,成色很好,又被沈烟藏的深,于是问“这......不会是你娘留下,让你娶妻的吧?”
沈烟道“不知道,我出生一个月她就没了,给谁都由我说了算。”
实际上,倒不是因为充当压岁钱,本来也想找个机会给他的。若是没有他这些天的陪伴和指导,沈烟在武举比试中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这绝对算得上大恩了。
唐渊舟也没有醉的彻底,被冷风一吹逐渐醒了酒,此时摸着沈烟的玉吊坠,更加酒醒几分。
他娘留给他的,唯一的物件......他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是不是可以说明在沈烟心里,两人关系很好了?
唐渊舟没有推脱,郑重收了起来。
他刚刚喝了酒,沈烟怕他胃难受,随手把自己的手搭在他上腹。
唐渊舟微醺后,本能上不想让人碰,有些不自在的躲闪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乱动。
沈烟道“小弟,还好你来陪我了,阿渠他入宫了,我差点就得自己过年了。”
唐渊舟眯起眼睛,道“他入宫了?”
“是啊。”
午夜时分众人回府,郑渠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跑来告诉沈烟一个惊天动地的恐怖消息——
他今天看见陛下了!
陛下居然!居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