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林森登上了最高的地方。
眼前有一条连接远方的细线，不仔细看都观察不到。这根细线仿佛隔离开了两个世界，林森所处空间的空气是新鲜的，流动的，而细线另一边的稀少空气被禁锢住了。
林森手指快要接近细线时，背后的恐龙玩偶突然开口：“不要碰。”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林森放下手指，他有预感对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不知道，但最好不要去。”
Alpha面对危险时都会散发自己的信息素，林森感知到浓郁的信息素后并没有害怕，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让凤荣哥哥醒来。
林森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好，将身后的两个玩偶抱到胸前。
“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如果你不回到凤荣哥哥身体里，他会有生命危险。”
林森举起恐龙玩偶，认真的神情让它垂下头，它伸出两只短小的爪子抱住林森，委屈的“嗷呜”一声。
“不想让他危险。”也不想离开你。
自有自我意识以来，它几乎天天可以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想去寻找但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地方不能出去，年幼的它没有时间意识，只觉得自己被困在里面太久了，如今有机会逃出去与喜欢的人见面，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去。
但它是霖凤荣的信息素，陪伴了霖凤荣六年，它可以感受到霖凤荣捣蛋前的跃跃欲试，被父母罚站时的郁闷，见到林森时的开心。
如果霖凤荣因为自己的私念处于危险之中，它不能原谅自己。
“再过四年，你就可以‘出生’了，到时候不仅可以天天找我玩，还有其他信息素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陪你。”
“好不好？”林森真诚的询问。
黑色的人形幼崽影子从恐龙玩偶中浮出来，它点点头，没有五官的头靠近林森，影子逐渐与林森重合。
林森猛地颤抖一下睁开眼睛，周围几双眼睛投过来。
“呼……呼……”霖凤荣左摸右摸没有找到娃娃，转了个身继续睡。
霖末捏住霖凤荣的鼻子，霖凤荣闭着眼睛张牙舞爪，鼻子通气后才舒展眉心，安心睡觉。
“困。”林森打了个哈欠，乖乖伸手让段浩抱起。
*
第二天，一晚没睡觉的媱狐红着眼主动要求见段浩。
“我可以告诉你们怎样破解‘墨’，但有个要求，我想先和那个小孩见一面。”
“不行。”段浩直接否决。
“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不会伤害他的。你都说我是弃子了，我得罪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等一下。”段浩离开这个房间，找到正在看书的林森询问他的想法。
“没关系呀，浩浩不用担心我。”林森放下书本，眉眼弯弯，“我也好想快点回幼儿园，雅雅和悠然早上还给我发消息呢。”
四面充满代码的半透明墙牢牢将媱狐困在一个一平方米的空地，林森乖乖坐在媱狐对面，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
“我希望这次聊天只有两人。”冷静下来的媱狐警惕看着周围，稍微释放精神力，便察觉到有其他人在监视自己。
“没事的。”林森回头对空荡荡的房间说话。
半小时后，林森拉开椅子礼貌的弯腰告别：“我不能帮你做这个事，但也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媱狐摆摆手：“我也没指望你这个小屁孩。”
“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你们如果不快点解决‘墨’，那些被困在里面的信息素都会渐渐消失。”
“你认为你口中的姐姐真实存在吗？”林森思维跳跃到她最初撒谎的那个故事。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与媱狐见面，解决完“墨”的事情后，媱狐就会被毫发无损送入法庭，所以有些事，他想问清楚。
“存在的吧。”媱狐眼神飘忽，不确定的开口，话语间带有一丝她没注意到的幸福。
高大的女性轮廓迷雾痴痴守在媱狐背后，就算面对有好感的林森，它也有所防范，它怕这里的人伤害媱狐。
听见媱狐的回答，它愣住了。
哪怕媱狐看不见实体，也隐约感觉有人在抱她。
信息素松开环抱媱狐的手，飞到林森面前踌躇不前，它知道主人给眼前的小孩带来许多麻烦。
谢谢。
“不谢噢。”林森低笑一声，轻柔的声音仿佛一阵风吹过。
林森得到满意的答复，蹦蹦跳跳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