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箍住了他的手腕,冰凉尖锐的东西抵上胳膊,他不自在地抽了抽手,抽不动。
有道陌生的男声响起,带着点儿为难的意味:“顾总,楚先生胳膊上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扎针,要不换臀部注射吧。”
顾尧箍着男人手腕的手都快抓不住了,小东西生病了还这么能闹腾。
以前也不这样啊,以前乖得要命。
他没好气地堵回了家庭医生的提议:“他闹成这样,你还想给他屁股扎针?”
家庭医生琢磨了下,这倒也是。
针头被换成带来的最细的一款,两个大男人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退烧针打好。
打完退烧针后医生把带来的药交给坐在门口抽烟的男人,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病人身体弱,又是突发的高烧,得注意。
顾尧接过药挥了挥手,医生识趣地离开。
一根烟抽掉半截,顾尧抽不下去了,他把烟掐断丢垃圾桶里,回到卧室看瑟缩在被子里、面色发白的楚漫。
顾尧是真的很生气,只要想起来楚漫把他和顾烨相提并论,还说什么生活不是围着他转他就来气。
怎么突然这么倔强不听话了呢。
被窝里的人把苍白的小脸埋进被子里,只留下皱得紧紧的眉眼,睡梦中仍不安稳。
他小声念叨着“渴”,挺翘秀气的鼻尖聚着濛濛的一层细密汗水,顾尧把被子往下拽拽,看到男人绯红干裂的唇。
“你求我我就给你倒水喝。”他摸了摸那两瓣起皮干裂的唇,心底痒痒的。
然而烧糊涂了的人怎么可能回应他。
顾尧轻啧一声,认命地去倒水。
等人好了再算账,这事儿还没过去呢。
另一边,顾尧说完那些话离开后,顾烨不知为何没了继续学习的心思。
他把书本挪到一边,从书桌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架做到一半的战机模型。
切割板、美工刀、美工剪和三角尺、胶水等一系列的模型手工制作用具被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顾烨把切割板抽出来垫在桌上,开始了战机剩余部分的制作。
这是他妈妈在世时培养出来的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顾烨每次难以静心的时候就会做各种手工模型。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他因为顾尧的一番话心绪不宁起来。
最后一片机翼被粘好,顾烨轻轻吁出一口气,将战机模型小心放进抽屉里。
他刚准备拿过一边的高等数学选修开始今晚的学习,就听见门口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他告诫自己不必多管,可等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打开了门,和背着医药箱的陌生男人面面相觑。
家庭医生是认识顾二少的,不过平时接触不多,眼下只能尴尬地主动打招呼。
谁叫人顾二少光盯着他不说话,怪慎人的。
就在他以为顾二少只是出来上厕所没成想看到他这么个陌生人所以面容肃穆时,后者突然开口问道:“他生病了?”
这个“他”没说是谁,但家庭医生福至心灵般啊了一声,回答道:“是的,楚先生着凉发了烧,39.1℃,怪高的。”
就在他以为对方多半会客气地问候几句时,却听到少年低低笑了声,那双好看的红唇间蹦出让人心寒的话语。
“呵,活该,这回该长记性了吧……”
家庭医生【惊恐脸】: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豪门辛秘!
顾烨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闭上眼,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少顷,他疾步走向书桌,刚摊开不久的书本被他重新拨到一边,一盒崭新的模型占据了大半张桌面。
楚漫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才清醒了点儿,他下意识去摸胳膊,感觉那里针扎似的疼。
结果他真的摸到了针孔。
楚漫一脸惊恐外加懵逼,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浑身燥热得厉害,闷在被子里直冒汗,喉咙干得不像话,唇瓣也是干裂的,动一动就疼。
穿书前楚漫有好几年没发过烧了,感冒都很少,没想到一穿过来还没几天就病倒了。
看这全身酸痛乏力外加打了退烧针的架势,起码得是38.5℃往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