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李佳主子了,等您为太子爷诞下小阿哥,那好日子可过不尽了。”李嬷嬷将手中的红漆小盒打开条缝看了眼,立刻笑成眯缝眼,将盒子拢进了袖子。
“老身这次冒的风险可是大,李佳主子日后得了势可千万别忘了奴才点滴之恩。这就走了啊。”李嬷嬷喜滋滋的走了。
“呸,贪得无厌!”流萤啐了一口,回来关上了门,欲言又止。
“去,把这瓶药带去给流雨,这回事成她功劳最大。”小李佳氏懒洋洋的倚靠在贵妃榻上,从柜子里摸出个白肚小瓷瓶送过去,罕见的那修剪漂亮的指甲都刮去了鲜艳的凤仙丹蔻。
流萤默默接过,见她不再说话,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格格……”
小李佳氏掀起眼皮,浓黑的眸子冷冷看她。
流萤手一抖,干巴巴道:“奴才还是觉得那李嬷嬷不靠谱,万一她把咱们抖出来,那……”
“乌鸦嘴!”小李佳氏眼神瞬间严厉起来,斥骂一声才道,“这老奴才拿人手软,绝不可能把我们供出去,当初瓜尔佳氏便将她整治了一通,早让她失了太子乳母的风光。私收贿赂乃是重罪,她若是不想死就必须保全我。”
“格格……”还是太想当然了,流萤出去合上了门,她一个做奴婢的人微言轻,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陪自己的主子一条道走到黑了。
叹口气,流萤摇摇头,拿着药瓶去了流雨的小房间。
“流雨,你感觉如何,若是实在疼的厉害,哪怕拼着惹怒格格,我也要去给你请个太医过来。”掀开遮在流雨背上的粗布,入目是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手掌宽的紫黑印痕蔓延至整个瘦削的脊背,肿的有两指高,有的破皮流出淤血,有的则深深淤积,越来越严重。
流萤手指攥紧,目光悲切迷茫。
当日毓庆宫大格格满月宴,得了好处的李嬷嬷偷偷给她们行了个方便,毕竟她的丈夫凌普在这宴会的布置中也插了一脚,偷偷送个人进去不要太简单,流雨擅闯入宴,御前失仪,且对太子妃不敬,数罪并罚,仗责三十,不准请太医。
做奴才的皮糙肉厚,三十仗熬熬也就过去,但是若无药物救治,哪怕伤愈的高烧也能要了她的命。本想着念在流雨帮了大忙的份上,好歹也给请个小医官看看,未料小李佳氏这般狠心,竟真的什么都不做,甚至没来看一眼,如今赏下这么小一瓶药,不说管不管用,只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流雨焉能活命。
“别去……”流雨趴在床上,索性现在并没有发烧的迹象,只不过后背已经疼的麻木,只感觉到鲜血在不断的淌下来浸入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