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还不给王妃上茶?”赵昭仪笑了笑,一面又对着一旁的侍女道。
那侍女被说了也不生气,只是一面命人捧了东西下去,一面笑意吟吟地福了福身,只说:“奴婢这就去,有前头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雨前龙井,奴婢记着王妃最爱喝这个了。”
那茶水端上来,果然是最上乘的雨前龙井,三王妃喝了也笑,只说:“到底是你有心,知道给我上这个茶,你看你主子,蓬头垢面的,哪里有这个巧心思?”
“王妃可别打趣奴婢了,你看娘娘瞧奴婢的眼神都不好了。”那侍女有心,也笑着应了一句,有意让赵昭仪多笑笑。
赵昭仪知道二人的心思,总是勉强笑了笑,拉着三王妃的手对着二人道:“你们别着急,我只是一时伤心罢了。”一面眸色又暗了暗:“只是他来了这世上一回,我却连他到了都不知道。”
“青阳!孩子总归会有的。”三王妃一簇眉,面上满是不认同。
“阿荣!那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呀!
赵昭仪眸中含泪,后半句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三王妃看的直皱眉,最后还是只能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没再多说什么了。
外头有女子交谈的声音,二人转头看去,没一会儿,有个侍女从外头走了进来,对着二人福了福身,说:“娘娘、王妃,是皇后娘娘打发柳月姑姑送了些东西过来。”
“还不快让她进来?”赵昭仪连忙敛了面上种种神色,又扯起了一抹京中贵女贵妇之间最流行的笑容,大气端庄,绝对让人半分错处都挑不出来。
柳月打外头进来,屋里浓重的药味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她是庄家特意给庄婉培养的医女,自小就是在药材堆里长大的,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几味正常滑胎妇人不会用到的药材,神色变了变,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二人笑着请了安。
一面又道:“皇后娘娘宫里的石榴花开了,娘娘瞧着榴花似火甚是好看,就让奴婢给娘娘们各送些过来。”一面就又指了指身后的东西,又说:“另外还有前头千秋节外国进贡的珠玉玛瑙一匣和长春富贵和百子连绵的缎子各两匹,娘娘说您穿这颜色的衣裳是满后宫都最好看的。”
“替我多谢娘娘了。”赵昭仪笑着谢过了,三王妃又对着柳月笑道:“我前头得了娘娘一篮子花儿,还以为是娘娘独独赏给我的,不想却是我自己脸大想多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赵昭仪一面作势推了三王妃一下,一面对着柳月笑着说道:“我料想姑姑应该还有个别的差事,想也不是光往我这一边送东西,就不多留姑姑了,姑姑慢走吧。”又对着身边的侍女道:“你快送送你柳月姑姑。”
“是,奴婢告退了。”柳月笑了笑,一面福了福身,一旁赵昭仪的贴身侍女忙上前来亲自送了柳月出去。
随着柳月过来的两个宫女早被塞了荷包,那侍女又给柳月递了一个塞的鼓鼓囔囔、做工精致的荷包,笑道:“闲来无事的手艺,还得请姑姑不要嫌弃呢。”
“这是哪儿的话呢?”柳月笑纳了,一面对着侍女摇了摇头,又道:“娘娘说了,还得好生伺候着昭仪娘娘,好处都在后头呢。”
“欸,我送姑姑。”侍女忙道。
等柳月带着人走了一圈回了凤仪宫,庄婉正坐在屋子里修剪一个盆景,屋里静悄悄的,侍奉的侍女们都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柳月笑着进来,对着庄婉福了福身。
庄婉头也不抬地问道:“回来了?”
柳月笑应了:“嗯,不出娘娘所料,赵昭仪只怕再也不会有身孕了。只是……”
“只是什么?”庄婉抬起头来,看着柳月满面的不解,又笑道:“你是要问我,为什么明知道她不能有身孕还要让你送石榴花那寓意百子的布料过去?”
柳月垂眸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是。”
庄婉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剪刀,眉目柔和:“她不想让我知道她不能生育,我就只当我不知道她不能生育,总归于我没大损失,却能让她安心不少。”
“娘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