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这么巧合,就在?这一?带,白?色的战马本就罕见!
卓天?一?颗心似是都要跳出嗓子眼儿。
待得临到?近前的时候,果真见是红豆酥!
卓天?认得红豆酥身上的配饰。
红豆酥的缰绳缠在?枯树上了?,跑不动,拽不开,一?直在?这处打转。
见到?卓天?,红豆酥马蹄高高扬起,嘶鸣声响起。
“红豆酥!是红豆酥!”卓天?近乎是摔下马的,绿豆糕赶紧跟上。
红豆酥的缰绳险些将它缠得窒息,应当是焦急之中?,来回转圈,所以越来越短。
“红豆酥,穗穗呢?”卓天?取下绕死在?枯树上的缰绳,“带我去找她!”
红豆酥近乎是他取下缰绳的时候,就往回跑去。
“绿豆糕!走!”卓天?翻身上马。
若是早前还是心跳声险些跃出嗓子眼儿,眼下,卓天?连握紧缰绳的手都在?颤抖,红豆酥不会丢下穗穗,红豆酥会转身往回跑,就是穗穗还活着,红豆酥是来找人的求助!
卓天?勒紧缰绳,在?风雪逐渐漫天?飞舞的时候快速往亚湖中?心地带去。
穗穗一?定还在?!
穗穗还在?!!
卓天?双目通红,凛冽的寒风挂在?脸上,似刀割一?般,但是两匹马都没停下。
但因为周围都被白?雪覆盖,其实看不究竟地形,但是绿豆糕一?直紧跟着红豆酥在?跑,基本都是红豆酥走过的痕迹,所以一?直安稳。
但身后很远处,彭志等?人骑马追上。
因为马多,总有踏空,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当即有人去救!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若是再遇到?稍后的暴风雪,很难生?还!
世子骑马跑得太快,彭志等?人不敢一?群人在?雪中?这么大动静,引起周围的雪崩,但临到?近处时,还是因为方才卓天?骑马跑过的地方,冰雪松动,断裂成两处,所有的马匹都无法过去!
“世子!”彭志不敢大喊,但见着远处一?骑绝尘,心急如焚。
暴风雪来临了?,周围的雪花都夹在?风力,已经快要看不清路。
再绕道也追不上卓天?。
彭志急如热锅上蚂蚁。
……
其实卓天?策马越过,就知?晓身后的冰雪塌陷了?。
彭志等?人没办法跟过来。
但他不能停下来,穗穗很可能就救不回来了?,红豆酥这么急,肯定是穗穗在?陷阱中?。
这里是北关,即便是征战中?,战马行囊中?也会带足干粮和多余的御寒物资,穗穗很有可能还活着!
这个?时候,他不能掉头。
彭志等?人跟不上来,就不跟!
卓天?咬紧牙关,风雪夹杂已经近乎看不清前路,全靠绿豆糕跟着红豆酥!
不知?是因为风雪的原因,还是临近的原因,红豆酥速度慢了?下来,似是在?某处徘徊。
卓天?跃身下马,暴风雪已经开始。
周围已经快要无法行走。
卓天?艰难前行着,似是整个?人不是被吹走,就要被冻透,红豆酥一?直在?某处徘徊,可根本没路。
卓天?忽然僵住,带着皮手套的手拼命在?跟前挖着,是镂空的!
他拔出佩刀,使劲儿戳破这层厚厚的冰雪,果真露出一?大片空洞来,里面是洞穴!
卓天?似是连呼吸都停滞了?!
“穗穗!”卓天?收起佩刀,从洞穴处跃下,红豆酥和绿豆糕也都顺着他戳开的洞进入。
白?雪覆盖前,这里就应当是处洞穴。
洞穴深处,有微光。
是火光!
“穗穗!”卓天?大喊。
穗穗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唤她,她实在?有些冻透,东西吃完,早前拾得柴火也要燃烬,看着眼前越来越弱的火苗,许是出现了?幻听?。
是小五的声音。
小时候,阿悦同他们说起过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人在?将要冻死的时候,总是趋近于温暖,也会想?起重要的人。
她想?起卓天?了?。
其实昨日就想?起过。
穗穗看着火苗在?洞穴墙上映出的身影,是小五……
卓天?见她靠在?洞穴角落里。
面前是将要熄灭的火堆。
卓天?鼻尖倏得红了?,也没再顾及旁的,就是上前拥住她,“穗穗!”
他的身上很暖,即便是幻觉,也很暖。
“你怎么在?这里?”她原本就冻僵,也两日没吃东西了?,没什么力气。
“红豆酥带我来的。”卓天?声音都是哽咽。
红豆酥?
穗穗似是忽然反应过来,又伸手捏了?卓天?的脸,手上的温热触感是真的,她不由迟疑,不是幻觉?
她捏着他的脸,他沉声,“大雪封山,我找了?你好几日……”
穗穗愣住,“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已经是亚湖的中?心地带,她就是知?晓肯定走不出去,才寻了?一?处洞穴保命。
卓天?半是沉声,半是哽咽,“一?直走,就走进来了?。”
穗穗微怔,她自然知?晓他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一?直走”其实应当是什么模样,只是没有戳穿,轻声叹道,“那不好出去了?……”
卓天?应道,“你在?这里,我出去什么?”
穗穗指尖微滞,她同小五自幼认识,小五很少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外面下暴雪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几日。”卓天?迅速冷静下来。洞穴很深,所以不少风雪都挡在?洞穴外。卓天?脱下大氅和外袍,都披在?她身上。
带着体温的衣服,顿时让穗穗觉得温暖,早前仿佛冻僵的身子,似乎在?一?点点缓和过来。
只是卓天?又很快起身。
红豆酥和绿豆糕都进了?洞中?,两匹马都很通灵性,也很听?话,在?靠着洞口的那边的方向马蹄一?跪,半卧下。
绿豆糕驮着的包袱里,有吃食,有饮水,还有围巾,手套以及衣裳,卓天?通通取了?出来。
这些东西,够他们坚持三四日。
三四之后,应当会迎来第一?波天?晴。
洞外依旧是寒风呼啸,冷气灌进来。两人靠在?绿豆糕和红豆酥的马肚子一?侧,也是最暖和的地方,卓天?抱着她,然后厚厚的大氅裹在?两人身上,如此,两人,两马,倒是最暖和的方式。
“我爹还好吗?”穗穗慢慢缓了?过来。
卓天?应道,“陆叔叔伤了?腿,军医在?照看,日后,可能不能上马了?,但是性命无忧,就是很担心你。”
穗穗短暂沉默。
爹爹戎马一?生?,最后不能上马,该有多少遗憾……
卓天?宽慰道,“你安全,陆叔叔才能安心。”
穗穗没有出声。
“穗穗,你睡会儿吧,我在?。”卓天?看着她。
她一?个?人在?此处,一?定不敢熟睡。
大雪封山的这一?段,她一?定又冻,又饿,又困。
穗穗没有推辞,“我稍后换你。”
卓天?应好。
他哪里需要她换?
只是穗穗要强,她怎么说都好。
卓天?揽紧她。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是困极睡着了?。应当,也是她这几日,唯一?可以安心入睡的一?回。
终于,一?切都仿佛落停,卓天?看着怀中?躺着的穗穗,脸色微微有些红。早前光顾着天?寒地冻取暖去了?,还不怎么觉得,眼下,他俩眼下还枕在?马肚子上的,盖着同一?件大氅。
他之前做梦都想?同穗穗在?一?起,没想?到?,当下他揽着她,两人也头靠着头。
虽然一?侧还有红豆酥和绿豆糕在?,但莫名的,卓天?心中?欢喜。
久别重逢的欢喜,劫后余生?的欢喜,也是……心中?偷偷的欢喜……
***
翌日醒来,穗穗似是整个?人意?识都恢复过来了?,不像昨日刚见到?的时候那样,有些恍惚。
洞外暴风雪下了?一?整夜还未见停,两人都赖在?大氅下不想?起来。
极端的寒冷天?气中?,相拥是最好的取暖方式。
也好在?,有红豆酥和绿豆沙在?,它们两个?身上才更暖。
“和我说说阿悦和清之叔叔吧。”穗穗温声问道,“我有些想?他们了?。”
上次回京,阿悦和清之叔叔都不在?。
她只见了?小十?和小十?一?一?面。
小五笑了?笑,似是话匣子打开,“阿悦她可忙了?,幼儿园在?京中?开了?很多,又增设了?早教班,除此京中?之外,附近的城市,像单城,都开了?幼儿园,有王府幼儿园的金字招牌,大家都愿意?把孩子往幼儿园里送。阿悦她每日忙幼儿园的事?,也要照顾小十?,小十?一?和小十?二,感觉她才终日都像在?打仗一?样。”
小五说完,穗穗也跟着笑起来。
阿悦喜欢孩子,也喜欢同孩子们相处。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其实很幸福。
小五又道,“你知?道我六叔早前受过伤,在?病榻上躺了?两年,那时候,我们都好怕他不醒,都不知?道,如果六叔不醒要怎么办?但那个?时候有阿悦在?,阿悦把我们都照顾得很好,但其实,她才是最想?念六叔的一?个?。但老天?有眼,受那么重的伤,六叔还是醒了?,他一?定是答应过大悦,也答应过我们会平安回来,他从来不食言。虽然六叔醒来后,不能再上战场,也将平远王的位置让给了?二哥,但六叔并无意?志消沉。他同阿悦一?道,将幼儿园做得很好,甚至,我们都觉得,他经营幼儿园有天?赋,比他带兵打仗还有天?赋,但他总说,他做什么没天?赋?”
言及此处,穗穗也笑出声来,“清之叔叔,一?直都没变过。”
“变!你是没见到?!他眼下就是双重标准,两幅嘴脸做人。”小五叹道。
穗穗看他,嘴角微微扬起。
小五笑道,“我六叔是女儿奴,小十?和小十?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对小十?二就全然不同,他总说小十?二欠揍,父子两人天?天?在?苑中?鸡飞狗跳,但我看六叔乐在?其中?。但不管两人怎么闹腾,阿悦唤一?声,就一?个?比一?个?老实了?……”
穗穗笑开,仿佛在?心中?想?象着清之叔叔和小十?二两人在?苑中?闹腾,却又在?阿悦跟前一?片和谐的模样。
“真好,阿悦和清之叔叔两个?人。”穗穗忍不住感叹。
卓天?低声道,“我们……也可以很好啊……”
卓天?再度脸红,“我是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作者有话要说:小五和穗穗还有一张,明天去啦
宋言和小六也明天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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