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赖上她了?
白珠掂了掂手里的银钱袋子,侧目看她那团团一张脸,“你日日往这驿站来?,也该猜到我们的身份,我这儿可不收来?历不明?的人。”
那姑娘剔了剔牙花儿,“知道啊,你是晋王妃,方才那人是晋王殿下嘛,就是因为你们身份贵重,我才更愿意跟着?你们,毕竟吃穿不愁,还有人保驾护航,而且你们也不会惦记着?要?卖我,多好的事儿。”
真是艺高人胆大,寻常人要?是听?到他们的身份,吓也要?吓死了,唯有这姑娘还会计较利弊得失。
白珠不由笑了笑,“那你先和我说,你想去哪儿,如果顺路的话,咱们相聚是缘,捎上你一程也不是什么难事。”
姑娘微微倾身,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结果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如果我半道上遇到哪里山清水秀,很合眼缘,或是碰上了心上人,私定终身,那我肯定就留下来?了。”
可这样一个一日三餐都?成问题的姑娘,看人的眼光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很容易被人给哄骗了,白珠听?了都?觉得为她担心,她坐下来?,试图和人促膝深谈。
她徐徐图之,“那你叫什么,家里是个什么情形,总归要?告诉我吧,万一你是个奸细或者刺客呢。”
白蹭了两天饭,还不知道名字,这听?起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姑娘挠了挠头,道:“我叫天璇,苍天的天,璇玑的璇,是不是很有深意?”
光听?名字该是个大气又伶俐的姑娘,可再看看人脸上的泥巴,白珠犹豫了下,到底没忍住,“好好一个姑娘,为何总是以泥覆面。”
天璇撇了撇嘴,“因为这张脸招来?了太?多祸事,为了避免麻烦。”说罢看到旁边的水壶,向白珠借了张丝帕,沾过水后往脸上这么一抹,庐山真面目就显露了出来?。
正如她所言,一个只身在外的姑娘,拥有着?足够倾城倾国的容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难以想象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孩子,竟会逃出家门,选择流浪。
她合该是温室里的花朵,被人娇养着?,不染半点尘埃,实在不该堕入这泥泞之中。
“那你家中可有什么人?或是受了什么胁迫委屈,尽管和我说。”她在想,莫不是逼婚,或者是继母欺凌,逼着?这样的姑娘离家出走了。
天璇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道:“王妃不必如此?,我爹娘早亡,家中只一个哥子,素来?待我是极好的,只是正因为他待我太?好了,不让我出门,不让我去玩儿,甚至连我看什么书,写什么字都?要?一一过问,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就跑出来?了。”
这就奇了,白珠诧异道:“你既然?知道他待你好,恐怕所作所为也是担忧你一个姑娘家蒙受欺骗,走上歪路,那么你干嘛还要?跑出去呢,他如今找不着?你,岂不是更要?担心。”
天璇听?到这话,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雀子,外头风霜苦寒,只有自己受过才懂,我其实真不想当什么温柔贤淑的姑娘,只想策马扬鞭,快意恩仇。”
说罢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分明?是不好的命数,老天爷为何还要?给我这么一张脸,平白招惹是非,只会害了别?人...”
二人正在闲谈,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天璇很快翻下了窗户,等到绿盈进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踪影。
绿盈纳罕道:“奴婢方才好像听?到王妃在和谁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就是不肯露面,别?说赵光义了,就是绿盈和杏月面前也不愿意出来?。白珠哦了声,“没有,是我自己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