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变成丧事,蒋建志在送医途中不治而亡,陈建词陪了最后一程,陈拓在开元酒店掌控大局。
他指挥着几个行政部门的人将同事一拨拨送走,人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谁也不敢多嘴,可临走时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嘲笑的有之,幸灾乐祸的也有之,当?然几个老部下一些跟了?陈高鹏或是陈拓年份长的倒也是真心?的痛心?疾首,可谁也不能否认的一点便是,陈家是真正的走向败落了。
从“中山大厦”倒塌开?始,到杨宝莲坠湖,再到陈建民入狱,陈高鹏去世,最后到今天的蒋建志被刺死在庆功宴上,陈家真正是应了?当?年风水先生的一句话,什么时候破了东钱湖畔的风水,什么时候就是陈家家败之时。
人快走完时,警察也赶到了,赖明莉被打得奄奄一息,脸上被血渍和污渍糊得不能打眼看,可法不责众,人人都出手了?,赖明莉也只能自认倒霉,两个孩子哭到筋疲力尽,陈拓蹲在赖明莉身旁,只为问她一句话。
“既然带了?刀,为什么还要带上我侄儿侄女?”
赖明莉笑嘻嘻地看他一眼,说:“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就是比狠,谁狠就是谁赢,陈建民筹谋二十年,就是不够狠,毁在蒋建志那只老狐狸手上了?。”
“我带他们来,就是要让他们看清楚,妈妈是怎么给爸爸报仇的,等他们长大了?,才不会再让人欺负了?去。”
陈拓脸上的表情阴晴难定,只是喃喃,“你?这个疯女人。”
两个警察带着医生赶过来,将赖明莉架出去,看?见陈拓蹲在边上,估摸着是亲戚或是朋友,冲他点点头,“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
陈拓往大厅里看?,杨妮儿还在陪着几个行政部的主管送员工出门,他难得注意她的穿着,她今天穿了?条银灰色小礼服,盘着头发,微微露出些小礼服。
陈拓看?了?会儿,起身准备跟着警察离开,谁知道杨妮儿感受到他的注意,朝他这边看过来,看?见他身边的警察,人愣了愣,急步走过来。
陈拓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你?别跟过去了。”
杨妮儿看着趴在地上的赖明莉,她已戴上了?手铐,两个孩子哭到脱力,被两个女警察护在一边,杨妮儿想起两年前,她同赖明莉的第一次相见,她将她赶出“民亚娱乐”,她狼狈地离开?,从那以后,她每每在午夜回想,也会为自己当?时的行为感到羞愧。
往事漫上心?头,虽然早就物是人非,杨妮儿靠在陈拓怀里。
“拓哥,我想跟着去看一眼,你?知道的,从前…”
哪个男人能听得下自己女人的嘴里说出从前跟过其他男人当?过情妇的话,陈拓当?下变了?脸色,松开捉住杨妮儿的手。
两个警察上来,将赖明莉架着上了?警车,陈拓跟上去,回头看了?眼杨妮儿,发现她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终是拗不过她,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身边。
“别告诉我,你?这会儿还挺同情这个女人的?”
杨妮儿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同他一起上了?警车,有个医生在警车里检查赖明莉的伤势,伤都是皮外伤,没什么锐器或是钝器伤,性命是不要紧的,只是要养好怕是要上一段时日。
赖明莉半坐半躺,眼睛不自觉地停留在陈拓和杨妮儿一双交握的手上,她重重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将眼睛避开去,可撑不过两秒钟,两只眼睛又偷偷滑回来,痴痴看着那两双手。
或许,在她的印象中,她同陈建民,也有过这样美好婵娟的时光,那时候他们新婚燕尔,陈建民日日回家来吃饭,后来,他们生下一双儿女,生活再没像那时候那样幸福美满。
只是可惜,幸福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悲伤和背叛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两个女人的视线不自觉地交汇,两年前虽说只有一面之缘,可哪个女人会对自己老公的情妇忘记长相,尴尬和不知所措蔓延在空气里的每个角落。
警车里两个警察,一个医生都沉默着,或许这种场景见多了?,可陈家到底是西宁市里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如今闹到如此地步,大哥的媳妇杀了?跟随陈家超过六十年的蒋秘书被押上警车,老二和老二的媳妇作为证人和知情人也一起被带上了?车,可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三个人沉默着,车里的气氛僵着。
最后还是赖明莉,终于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来,拽了其中一个警察的手,问自己的孩子哪儿去了?。
那个警察还挺鄙夷,“这会儿想起自己的孩子来了?早干嘛去了?”
陈拓朝那个警察看?了?眼,后者慑于他的气度,不敢再作声。
陈拓低了声,“孩子让王思丽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