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二十岁出头的任性女孩子,电话还是?要接得,不管怎么样,话总是?要说清楚。
“陈总。”
“吴书记。”
略显苍白的开头,吴美人便不再开口说话,陈拓欠她一个交代。
“对不起吴书记,我想我不能和你结这个婚了。”
“为什么?”
那头沉默。
吴美人追问,“是?因为你那个秘书?”
陈拓没有回答,只说:“吴书记,我们二十岁出头就认识,希望你能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情谊份上?,彼此留个相见的余地。”
吴美人冷笑,“你以为要不是?这十几年的情分撑在这里,我还会接你电话吗?”
陈拓的声音低下去,“对不起美人,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将来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说。”
吴美人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和妆容,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此刻已经平复心?情,她最后只问了一句。
“陈总,最后一个问题,婚儿结不成,没事,我认栽,那从今往后,我和你,还有没有之前那个来往?”
陈拓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还是?那三个字,“对不起。”
吴美人彻底被惹毛,她将电话按掉,很快拨通另外一个电话。
“蒋黑爷,从前听人喊您这个外号,我觉得不置可否,可这些天,看您翻云覆雨的这些个手段,我算是?领教了,谁能做您对手?陈高?鹏一死,您这是?要天下无敌呀。”
那头深沉一笑,“我这种半只脚埋进?棺材里的人,哪有那些个野心?,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吴美人笑道:“好一个顺势而为,当初你把陈建民弄进?局子里,也是?顺势而为?”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好在蒋建志很快调整过来,只是?声音没了方才的大局在握,“吴书记可不要胡乱猜测,陈建民是?被王浩男告发,这才进?了局子。”
吴美人笑得发颤,脸上?那颗大痣抖动,古人笑话东施丑陋,其实?吴美人也不相伯仲。
“黑爷,王浩男究竟是?自己用脚走?进?局子里的,还是?您派人拿刀架进?去的,您可瞒不了我,陈拓和他秘书以为自己玩了一把离间计,谁知道这事可刺激不到王浩男搭上?身?家性命,您在后面顺水推舟,将罪过推到陈拓身?上?,真是?好一招一箭双雕啊,说起来,我还要跟您好好学习学习呢,孙子兵法,我没您用得溜。”
蒋建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吴美人亮出底牌,是?被惹急了,他明白今儿个招惹这位蛇蝎丑女的绝不会是?他,所以他换了话题。
“吴书记,您今儿个这么生?气?,是?陈家二少爷招惹您了吗?”
吴美人“哼哼”冷笑两声,摆明不愿提及这个名字,只是?说道:“打电话给您,就是?知会您一声,从今天开始,您陈家的事,我再不会插手,接下来您就是?翻出滔天巨浪来,我也只作壁上?观。”
蒋建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好嘞,等得就是?您这句话。”
………………
陈拓打完电话,将手机塞进?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杨妮儿有些担心?,拉着他的手,“那个丑八怪说什么了?”
陈拓被她逗笑,捏捏她的面颊,“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两人十指相扣,去吃了港式早茶,计划着下午坐车回去,可谁也不肯动,都知道回去的局势,陈拓没了靠山,蒋建志和陈建词还有王思丽,三人结成的阵营滴水不漏,要是?他们没有狼子野心?,谁又会相信。
想来想去,还是?先去同风水师傅道别?,两人坐了电车,寻着来路找到地方,逼仄的路边小楼,鳞次栉比的商铺牌子,楼下各种的菠萝包和叉烧,还有衣着暴.露的站.街.女,他们相视而笑,只觉得这就是?人间烟火气?,只要身?边站着对方,似乎哪里都可以生?下根去。
这边才刚刚对回去的境况有些释怀,那边上?到楼上?,却看见表外甥的房子房门大开,里边桌椅凌乱,各种垃圾横飞,不过旦夕之间,竟然大变模样,两人愕然,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忽然上?来一人。
“总算把你们等来了。”正是?风水师傅。
他拍了拍陈拓的肩膀,“我被骗了,哪里是?我表外甥,是?个冒名顶替的。”
杨妮儿喃喃,“怎么会这样?”
风水师傅摇头叹气?,一日不见,人似乎老了十几岁,头发花白凌乱的不成样子,“二少爷,徒儿,我怕是?害了你们了,我刚才想来想去,想通了许多关节…”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陈拓双手插袋,一下子颓废了下去,“是?蒋叔对吧?人是?他找来得,骗你们过来,就为了引我过来对吧?”
风水师傅点头道:“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行这一步棋。”
陈拓心?中了然,却也只能苦笑,那笑,比哭还要难看,“为了搅黄我和吴书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