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的丧事做得极其低调,因为身份见不得光,更是不能?让旁人知道他是陈拓的生身母亲,所以陈拓白天?照常在公司处理事务,只是早走?了一段时间,晚上在母亲灵前?守足三日,便?将母亲埋葬在了西宁市统一的一块墓地里。
杨妮儿撑着黑伞,陪着陈拓在母亲墓地前?站了许久许久,陈拓没掉一滴眼泪,倒是杨妮儿忍不住哭了会儿。
陈拓搂着她,给她擦眼泪,“你喊声妈吧,妈听了,九泉之下也会开心。”
杨妮儿止了哭声,望向陈拓,内心十分抗拒,闭着嘴巴不肯说话,一时连眼泪都不掉了。
陈拓叹口气,“妈生前?,一直想要个名正言顺的媳妇儿,陪她逛逛街做做饭什?么的,最?主要的,是想听一声妈。”
杨妮儿顶他,“那个周习凤呢?她跟了你好几?年,就没喊过一声妈?”
陈拓看着她,也强迫她回看,“没喊过,我不许她喊。”
杨妮儿坏心眼地戳他痛处,“我不信,周习凤连孩子都给你生了。”
陈拓果然有些生气,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他耐心同她解释,“虽然生了孩子,但?我从来没把她当作老?婆看待。”
杨妮儿:“那你还跟她一起生活,晚上跟她睡觉,让她去公司摆老?板娘的架子。”
陈拓笑了,疲惫了四五天?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下来,“那时候不是不认识你嘛,我以后只跟你一起生活,只跟你睡觉,好不好?”
杨妮儿被这样突然的表白吓到,她其实有话想和他说,只是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叫人应接不暇,她到底不是铁石心肠,此时搂着她的这个男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他在几?天?之内先后失去亲生父母,她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杨妮儿还在犹豫,陈拓的情绪却又低落下来,刚才说过的话,浓情蜜意到极致,可惜现实终究还是现实。
墓地坐落在宝石山的半山腰上,山上苍松翠柏,因为寒冷,前?几?日的积雪还未化净,天?空混沌,有些零星的小雨,冬天?的雨,最?寒入骨髓,又逢此情此景,让人不免生出几?分瑟缩。
两个人之间,本是亲昵的气氛,竟叫几?句情话生出嫌隙,陈拓一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他心中不舍,将杨妮儿搂在怀里,又亲又啄,好一通安慰。
两人陪着刘珍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天?色将晚的时候,陈拓才依依不舍地同母亲分别,他将刘珍墓前?的鲜花水果整理的整整齐齐,杨妮儿乖觉,怕他同母亲有最?后的话要道别,便?撑着伞顺着墓穴边的小路远远走?开。
陈拓自然明白杨妮儿的心思,他心疼她,心疼得自己的心都一抽一抽地疼,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妈,我先走?了,这是您儿媳妇,您记好了,她叫杨妮儿,过几?个月,我可能?会再带另外一个过来,她会叫您一声妈,可您记住了,那个不是咱家的儿媳妇,你儿子眼光不会那么差,娶个那么丑的,儿子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