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座机响起来,她去接起,那头的声音苍老,带着疲惫,“怎么样?他的答案是什么?”
吴美人冷笑,脸上是没人时分毫无掩饰的冰寒和愤恨。
“他说回去考虑。”
“行,那我们等他的回答。”那头很快挂断电话,行事干脆利落。
吴美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第二瓶红酒见底,她是真的有些醉了,又?把电话机的话筒拿起来,凭着记忆,按下一串号码,那头很快接起来。
“吴书记,您找我吗?”
“长夜寂寞,过来陪陪书记。”
………………
老刘把车开得很快,清晨的街头,没什么行人,早点摊已经摆出来,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油条、还有豆浆散发着热气,陈拓让老刘把车靠边停下来,他下去买了两份早餐,本来该老刘下去买,可陈拓发了兴,心?里?头不知有什么东西吊着,他挣不脱,毫无办法。
他有杨妮儿家的钥匙,开门的时候,他突然对着那一大串钥匙发了蒙,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为难他,吴美人家的钥匙垂下来,同杨妮儿家的钥匙合在一处。
无名火起,几乎烧垮他,他将吴美人家的钥匙从钥匙圈上转下来,随手扔在楼梯间的角落里,这才去开门,提着两份早餐。
客厅里?静悄悄的,陈拓将门合上,杨妮儿的房间里也找不到她,他打开杨宝莲的房门,看见杨妮儿抱着膝盖,盘坐在窗台上,不知已经坐了多久,整个人都散发着哀伤。
他走过去,将她从窗台上抱下来,紧紧搂在怀里?,谁都没有说话。
杨宝莲的房间,还保留着她生前?的样子,杨妮儿替她整理过,床铺和衣柜都整理得非常整齐。
窗帘是淡灰色的两层,一层是绒布的,一层是白纱,绒布那层拉开了,白纱那层却还遮掩着,遮掩着外?头那个已经初现忙碌的城市,那个他们想在此刻远离的地方。
杨妮儿埋在他的怀里?,许久才抬头,“你?该走了,今天是你最重要的一天,集团公司等着你?掌控局面,拓展实业也还在你名下,老三不知道会不会有异心?,毕竟,除了陈建民,他才是那个名正言顺。”
是啊,外?头的天已经变了颜色,对于他陈拓来说,三十六岁这一年这一天,他的时代就在眼前,已经唾手可得,可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枯萎,他舍不得眼前人,他想抱着她,能挨一刻是一刻。
粘着泪水的亲吻,是咸湿的味道,这个隆冬的早晨,阳光将一切唤醒,可是唯独只有他们,躲在这陋室的一偶,不愿面对明天,不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