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起一地黄叶的时候,金招娣真是再没办法安安心心地在学校上学了。
陈建词一周多没来找她,她扒着宿舍窗户,看着百来米外的大马路,时不时有年轻的情侣,勾肩搭背地经过,她心里?便生出许多渴望。
宿舍的电话很少响起,同寝室的其她女孩儿,要么找了同个学校的男朋友,要么也是找得刚出校门,年纪和家庭差不多的男孩儿,只有她,在班里算是条件最差的那个,却找了个能呼风唤雨的男朋友。
他们的相遇,如今想起来就像是在做梦,她在拉面馆打工,有次老板趁着老板娘出去进货,把她挤兑在收银台的角落里乱摸,陈建词挑帘儿进来,呵斥了声,“你在干什么?”
金招娣抹着眼泪脱困,一刻都不想再在那个面馆里?多呆,她跟在陈建词身后跑出来,蹲在马路边,抱着脑袋哭。
陈建词本来想走,后来还是折回去,他开车把她送回学校,要了她宿舍的电话号码,几天后,他喝醉了,打电话让她出去,金招娣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上了他的车,跟着他回了家。
她从小到大,哪里懂得男男女女之间的事儿,身子给了谁,就得跟着谁一辈子,只是这些主意,她仅仅放在心里?,她以为陈建词都懂,他总是懂那么多,连美国总统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她发自内心地崇拜他,仰慕他,爱他。
她每周末都去陈建词位于城东的小公寓住,技校在胜利路上,离着城东要转两趟车,她拿着一只布包,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位置上,随着那车子上上下下的颠簸,心里?总是充满了希望。
陈建词白天几乎不在家,那个五十多平米的小公寓,简直就是她的天堂,她爬高蹲低,把窗户和地板擦得比镜子还亮,灶台上永远都有一盅正在嘟嘟冒着香气的鸡汤,阳台上晒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餐桌的花瓶里插满了含羞待放的鲜花。
陈建词深夜回来,她都假装睡着,听着他窸窸窣窣的洗漱声和换衣声,心里?就像是午夜涨潮的海水,汹涌,难以自抑。
金招娣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安安心心躲在陈建词身后,她以为她要守很久才能见月明,谁知道三个月后,陈建词就开始带她出去见人。
带她去公司坐班,带她见朋友,带她去出差,带她去办事,让下属喊她“嫂子”,甚至有一次,他晚上在父亲家吃饭回来,告诉她,已经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了父亲,他搂着她,温柔的眼睛里?含着水,含着雾,他说:“做个乖女朋友,待在我身边就好。”
金招娣沉浸在幸福里,她主动送上自己,拥着陈建词吻他,陈建词接吻从来不闭眼睛,金招娣偶尔睁眼看见他,他总是一副淡然的神色,细细品味她的每一个动作。
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一周多前,金招娣在周三的晚上去了一趟陈建词的公寓,她年纪小,书看得也不多,心里?并没有“查岗”这种?词儿,临时过去只是因为约着同学逛街,逛着逛着就逛到城东来了,天黑后,同学说要回技校,她难得显摆一回,仰了仰下巴,说是要去男朋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