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小王爷。”碧琳答,一边将洵晏迎了进去。洵晏走进去,接过奶娘手里的小家伙,把他软软嫩嫩的小身子小心的抱在怀里,走到床边。田夕生产完,力气用尽,苍白的脸上沾着被汗浸湿的发丝,见洵晏过来,虚弱的笑了一下道:“这下,你不用担心对不起你五哥了。”她在外面的话显然被田夕听去了,洵晏赧然,又见她说句话便累得喘息,怪道:“你还有力气说玩笑。”转头逗弄了一下小王爷,小王爷竟然咧开嘴,笑了起来,洵晏开心的抱给田夕看,口中叫嚷着:“你瞧,他笑了,这鼻子,多像五哥。”田夕看着也露出浓浓的母爱微笑道:“我瞧着倒像你更多些。”洵晏心跳猛地停了一下,呆呆的看向田夕,田夕又道:“也是,你们十几个兄弟,就你和王爷最相像。”洵晏提起的心又被猛的揪了一下,看着侄儿的兴奋劲也没有了。
正不知说什么,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嘈杂,一个男子的声音喊着“你们,去那边,你们去那,都看仔细了,别放过任何地方!”然后是一阵异口同声的“是”。
洵晏转头看田夕,发现田夕正略微慌张的看向她,她宽慰的笑了一下,对她道:“别担心,我去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田夕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把眼睛闭上安心休憩。
洵晏走出去,一个军官摸样的人明显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忙和一众官兵跪下行礼口呼:“参见宝亲王,宝亲王千岁。”
洵晏冷冷的瞧了这满院的官兵一眼,也不让他们起来,冷声道:“都做什么呢?这般大张旗鼓。”
那军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洵晏冷哼了一声,眼睛一瞪,提高声音冷声道:“说!”那军官见无法,抬起头看到洵晏硬压怒气的脸,马上低头,回禀道:“奴才听闻肃亲王,肃亲王私通,私通匈奴,来,来搜查证据。”
“呵。。。”洵晏闻言,不怒反笑道:“肃亲王私通匈奴?李庆福,你打哪听来的?”
那唤作李庆福的军官是京畿司护卫长,是个从四品的,仗着有六皇子撑腰,平日里作威作福,现下仿佛哑了一般,不敢出声,又支吾了一阵,才磕磕绊绊道:“六皇子,六皇子。。。。”还没说完便被洵晏寒声打断:“六哥怎会做出这种事!你搜查亲王府,可有父皇手谕?”
“没,没有。”李庆福的腿抖得更加厉害。
“李庆福,本王看你是活够了!今朝没有父皇手谕便敢带兵硬闯王府。明天就敢包围宝亲王府,后日就能私闯皇宫了吧!”
“臣不敢,臣不敢,王爷饶命!”李庆福连连道。洵晏扫过下面的人,怒道:“还不赶紧给本王滚出去!”
“是是,”李庆福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一面还对下面的人急道:“还不快走!”
这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碧琳在里面听罢,笑着对田夕道:“七爷平日里总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想不到还有如此威严的时刻,几句就打发了那么多人。”田夕但笑不语,皇室中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洵晏走进来,双眉依旧皱着,田夕见此便知事情不止如此。果然就听洵晏说道:“如此大张旗鼓,六哥怕是多有准备,按捺不住了。他没想到我会在此,才只派了李庆福这废物来,这是运气。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需得马上进宫。五嫂,你安心养着,一切有我,不必忧心。”
田夕想要坐起来,无奈没有力气,洵晏忙上前一步阻止她道:“刚叫你不必忧心,这会儿挣扎起来做什么?你还信不过我么?就是拼着性命。。。”田夕抬手捂住她嘴,眼神阻止她说下去。洵晏心里一动,握住她的手。
“我只想叫你自己小心。如今王爷在边关声名正响,这场仗也要仰仗他,这时拿王府问罪总要多方思虑,倒是你这急性子,可别顶撞父皇。”田夕任由她握着,一字一句吩咐。
“我心里有数。这便走了。”洵晏听她这般关心她,心里高兴,只现下不可再耽搁,望了她一眼,就带了小德子和侍卫东篱快马而去,留下了近身亲卫守着肃亲王府。
田夕见她离去,想起肃亲王出征前对她说的:“此去凶险,京城本王照应不上,若有何事不能决断,去找七弟,她法子多。”她那时还奇怪,与王爷交好的皇子不止宝亲王一个,朝中最有权势的也非宝亲王,为何偏偏对她另眼相待?以后才慢慢明白,最嬉皮笑脸,不显山不露水的反倒是最深藏不露的。只是这事出了,七弟她想在这储位之争中不露声响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