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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一个自己(1 / 2)


风子卿疯了。

无论风一诺走到哪个城镇,得到的都是这样的消息。

是在二十年前的事情。

也就是风一诺离去的那段时日。

她侧耳静静听着,将那些零散的消息尽数接下了,过了好半晌,才抬手扶额低叹了声,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

她不太懂究竟是自己的那一步做错了,才把风子卿养成了如今的模样,竟当真是离开她便不行了。

风一诺听着周边人口中义愤填膺的谈论,好似不除去风子卿便永无宁日了一般,心中也有些不悦起来。

指尖轻点桌面,无形的灵力散去,周边陡然安静了一瞬。

烟紫色长裙带着银面具的女人拂袖起身,沿着街道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身形陡然如烟消散。

她在主位面中因性情暴躁、喜怒不定,时常被人称为疯子。风一诺自己无所谓,但是她有些不喜自己养出来的孩子被人这般称呼。

沉睡的计划还是被搁置了。

风一诺再一次踏入魔域,正是魔域中的黑夜,抬眸看去时却是愣怔了一瞬,原本应是嘈杂一片的魔域街道上此时来往魔族魔修皆肃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散之不去的血腥味儿。

她看见远处猛然有魔气闪现,随后发生些许的乱象,可不过几瞬,那魔气便被陡然压制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愈浓的血气,有几个穿着血红长袍的魔族出现,清理好了前方的尸体。

身旁有魔族小声交谈,心有余悸。

“真是大胆,竟然敢当街作乱。”

“是啊,看那人似是赫连氏的……”

“赫连又如何,君上最厌恶这种不守规矩的魔,想必过几日便要发作于赫连了。”

“哼,想他往日那般放肆……”

“慎言,不想活了你……”

风一诺默然听过,指尖轻抚面具边缘,余光中将这完全不同的魔域街道一一打量下来,却是陡然认出了这般熟悉的感觉是为何。

袖中指尖猛然蜷缩。

……是她第一次带着风子卿去往的凡人间,所住客栈、所看焰火花灯……都是在这般街道之上。

她甚至看见了这条主街房屋上所悬挂的灯笼,路边无人看守的小摊上所摆放的花灯,以至于不远处的河流桥段……

一寸寸,好似都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合起来了。

就像心上被针小小地戳了一下,刹那间涌上些许酸涩来。

风一诺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侧过了身朝着那花灯小摊上走去。那里无魔看守,却也偶尔有两三个魔族女修路过,自选了一盏,放下了钱,提着走了。

额前发丝有些垂落,烟紫长裙的女人微微弯腰,认真在摊上一一看过,抬起指尖伸向了最里侧的那盏银白色精致莲花灯。提起细细打量时,那灯下流苏微微摇曳着,灯芯中散落处点点光芒来,仿若是夜中星光,微微闪烁。

女人抿唇,纤细白皙的指尖自花灯上拂过,放下了几块魔晶,直起了背脊。

她垂眸看着,忍不住低叹了声,终于抬起了头,朝着虚空中一直注视着她的若有若无的目光看去。

啪。

精巧的酒杯一瞬间碎裂,苍白的指尖无力般垂落,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半挽着墨发,黝黑无光的眸子便对上了那人抬眸望来的目光。

酒水自指尖滑落,点点滴下,随着鲜红的血液,染湿脚下一小块毛毯。

阿卿。

她看见了那人透过虚空,看着自己这般低声呢喃着,带着些许无奈。

阿卿。

女人也照着呢喃了一声,猛然轻颤着身子低低笑了起来,发中步摇轻晃,近乎要从墨发中滑落出来。她撑着头倚在座椅上,衣襟不甚端正,眉心点血似火烧般灼灼,那宽袖稍稍垂落,露出一截近乎于惨白纤细的手腕来。

如今抬着一只手捂住了半张脸,抿唇微弯,似哭似笑。

阿姐。

昏暗了许久的瞳孔中终于亮了几分。

风子卿坐正了些,抬眸看向了自己的宫殿门口。

她的大门被人轻而易举地推开,心中日思夜想的人便好生地站在了那里。

“阿姐……”

她没有起身,只柔软了眉间,含笑看着门口的人,轻声唤了句。

来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将她如今模样尽数收入眼底,垂下了眼帘,轻轻叹息了声。

唇角的笑意淡了些许,风子卿抿了唇瓣,抬起指尖将自己的衣襟端正拉好了。

“阿姐,你为何不进来?”

她似是不解地低声问了句,带着不安,眸中闪过点点水光,眼帘轻颤。

“你希望我进去?”

风一诺看着她,微微歪头,陡然勾唇,颇为玩味地问了句。

“我想你了。”

风子卿怔怔地看着她,并未直接回答她,仅这般开口道。

她什么也没有做,只等着她的阿姐自己选择。

回复她的,是女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的背影。

啪。

衣襟上染上了小小的泪花,指尖紧攥着座椅扶手,复而又一点点无力松开了。她又软了背脊,低低笑了声,倚在了椅背上,阖上了眸子,无声无息地任由眼尾湿润,继而是一滴滴滑落的水珠。

今日喝的酒烈了些。

风子卿意识莫名不甚清明起来,默然想着。

烈酒灼烧咽喉,烧得她有些糊涂了。

嗓子里泛酸泛苦,辛辣的刺激感还未咽下。可她又从灵戒中摸出一壶酒来了,没有酒杯,提起了便想要往唇中倾倒。

眸前一片模糊,她有些怔然,抿唇。

那酒水并未落在她口中。

嘴中蔓延开来的,是一丝丝融化蔓延开来的甜意。

去而复返的女人弯下了腰,将她额角的发丝尽数拨至了耳后,抬起指尖捏着眸前人的下颚,细细地将她眼尾泪痕一点点擦去了。

“是谁教的你这般喝酒?”

风一诺看着这任由自己掐着下颚,眸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看的孩子,终是忍不住低声轻斥了句,微微蹙眉。

自她走进这殿中开始,重重阵法带来的束缚便缠绕在身上。可心中第一瞬闪过的,并非是恼怒,反倒有些无奈又好笑起来。

她看着这红了眸子、一声也不吭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目光在她垂下的手腕上一扫而过,那苍白无血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地蹙眉,却又蔓出些许怜惜来。

“……你不曾教过我……”

只静静看着她的人陡然弯了弯唇瓣,抬手搂住了她的脖颈,埋下了头,小声道。

怀中的身子逐渐轻颤,风一诺垂了垂眼帘,有些无奈地纵容她搂着了。她往风子卿的嘴中又塞了颗红彤彤的糖葫芦,将人抱起来朝着殿后寝室内走去了。

“一股子的酒气。”

她有些嫌弃地轻轻拍了拍这人的腰间。

“何时学着喝酒的?”

“……心中难受,喝酒会头晕,就想不起来了……”

风子卿垂眸,搂着她的脖子,细细尝着口中的甜意,瞳孔中的阴翳到底还是散去了些,抿了抿唇瓣,低声回了她。

“甜的。”

她弯了弯眸子,小声喃喃着。

“不都是甜的吗?”

风一诺瞥了她一眼,将人好生放在了床榻上。

不是。

风子卿垂眸不语。

“我买的就不是甜的……”

又酸又涩,还带着苦意。

风一诺闻言看了她一眼,沉默无言,轻轻摇了摇头。

“下次莫要这般喝酒了。”

她松开了指尖,淡淡起身了。

“你要去哪儿?”

风子卿看着她转身,便忍不住地捏紧了指尖,紧紧盯着她看。

“我又能去哪儿呢?”

风一诺足下一顿,微侧过了身。

她打量了一眼床上的人,轻嗤了声。

指尖微动,风一诺想了想,还是抬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将已佩戴了多年的面具摘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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