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
她问身边的两位女官。
罗兰矜持了一下,没有马上推荐她那位从加斯科尼来的“兄长”。
“我倒是认识一位极为正直、可以托付的年轻绅士。他是国王的火~枪手,听说特雷维尔先生很赏识他……”
博纳修太太向?王后介绍了目前租了博纳修家房屋居住的达德尼昂。
罗兰在一旁目瞪口呆,心想这个达德尼昂……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令博纳修太太倾心,就算是还没倾心,也能如此信任。不知这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还是因为“主角光环”太过强大。
过了半天,她才轻轻地感慨了一句:“好巧……”
“我也认识这位达德尼昂先生……”
王后再无异议,她飞快地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博纳修夫人,由她交给达德尼昂。
“他一个人去就够了吗?”王后想了想,问。
罗兰:“他还有一个跟班,另外还有几个火~枪手朋友。”
王后赶紧抽出她梳妆台的抽屉,拿出里面盛着的一只丝绒钱袋,递给博纳修夫人:“希望这点钱至少让他们付得起乘坐渡船。”
博纳修太太接了钱袋,心想:这还不够坐船去英格兰?这坐船去新大陆都够了。
王后将双手一起贴在自己心口,面带绝望地祈求:“希望他们此行?顺利,能够平安从海峡对面赶回来。”
罗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王后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将那盒钻饰要回来,而是想着达德尼昂等人的安全。她感到很欣慰。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达德尼昂接下了王后的嘱托,然后邀请了他的朋友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三人一道,向?加莱的港口出发。
他们在路上将会遇到阻挠,会发生打斗,可能还会有人受伤——这一切都将沿着原著脉络发生,在意料之中。
但是,旁人不会知道的是,达德尼昂在这个过程中,只是扮演一个诱饵的角色。王后给白金汉公爵写的那封信,早就被偷偷换过,而且已经由“护戒小队”,不“护钻小队”,送往英格兰,去换取那盒钻饰去了。
达德尼昂的功能,更多是吸引火力,试图引出幕后之人,并且尽量掌握证据。
至于达德尼昂的安全,则没有担心的必要:从巴黎到加莱的大路两旁,都安插了德·埃萨克先生的禁军,这些禁军将沿路暗中保护达德尼昂。
计划很周详,罗兰相信“护钻小队”一定能够完成任务,而达德尼昂凭借他的“主角光环”,也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一盒十二枚钻石坠饰,是否能够一枚不差,完好地从伦敦送回巴黎来了。
在原著里,白金汉公爵曾经把王后送给他的坠饰佩戴在衣物上去参加舞会,被米莱迪偷偷剪掉了两枚。公爵是命钻石匠人连夜赶工,才复制了两枚,原封不动地送回巴黎去的。
想到这个故事罗兰忍不住吐槽——那么隐秘的地下恋情,那么重?要的信物,白金汉公爵竟然还时不时拿出来佩戴?
吐槽归吐槽,但现在这个位面里,她罗兰就是米莱迪,米莱迪没有离开法国本土,没有嫁给哪个短命的英国丈夫,更加不是红衣主教的密探。
她不可能跑到英格兰去,剪下那两枚钻饰——但是,别人会不会受到原著故事的启发,也这么干呢?
*
国王在市政厅举行舞会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随着舞会日期的邻近,王后越发地心神不宁。
这种坐立不安的态度,甚至连入宫觐见?的贵夫人们都看出来了。
这天谢芙勒兹夫人美滋滋地将心神不宁的王后安慰了一番,然后从王后的觐见?室退出来,正好撞见?罗兰。王后的前后两任首席女官遇上之后,眼神电闪雷鸣地一阵交锋,但是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分开?了。
等到市政厅舞会开?完之后,国王指定又?要罢黜王后身边的首席女官了吧!
——谢芙勒兹夫人开心地想。
她离开?卢浮宫,收到了阿拉密斯寄来的密信。
“对方东西已到手。”阿拉密斯用语焉不详的文字写着。
然而谢芙勒兹夫人却只关心一件事:她要的东西究竟能不能到手。
谁知阿拉密斯在信件上写着:“总共只有十枚。对方声称,到手时就只有十枚。”
到手时就只有十枚?——谢芙勒兹夫人一惊,忽然朗声大笑。
“太好了。这回不用我出手了。”
她喜孜孜地盘算:经过上次的事,王后对她的态度已然不大热络。然而在她的全盘计划中,王后却又是一枚离不开?的棋子。这次能够不用她出手,那简直太好了。
至于是谁出的手,那简直想都不用想:红衣主教,除了这位,在这个位面里还有谁有这样深刻的心机,又?还有谁能够料敌先机,出手于无形之中?
既然红衣主教出手,那她就乐得在一旁看好戏。
于是,谢芙勒兹夫人给阿拉密斯写回信:“无需出手。佯伤,暂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