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尚在昏迷的时候,璘琅就将他带回了容辛在凡间居住的茅屋,此处冷僻安静她也更熟悉环境。
翼望入睡后,璘琅不曾离开过他身边。此情此景不禁让她回忆起那时住在鲛界崖洞里的时候,只不过她俩角色互换了而已。
重新拥有法力于她而言是莫大的精神鼓舞,这意味着她终于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自己看重的人。
但是她也清楚,罔器威力虽大却终究不及她鼎盛之时力量的十一。
有了罔器在先,她便想要得到更多。
譬如驭妖府炼化妖怪的金珠,不也是五行之器其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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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鲛宫。
鲛皇一把攥住假扮皇子的小哑奴阿玄,气得浑身直颤,连唇瓣都在哆嗦。
“大胆哑奴,枉朕如此信任你,着你在禁足这十日看护望儿,你竟敢同他一道欺瞒于朕,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罢,将阿玄重重往旁边一扔,对着手下的鲛兵厉声吩咐道:“找,都给朕去找!找不到皇子,你们都别回来见朕了!”
紧随她而来的涂光想也未想便飞身出去接住了瘦弱的小鲛妖阿玄,阿玄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紫色身影接着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陛下!”虽然鲛皇此时正盛怒,涂光还是忍不住上前道:“此事涂光亦有错,涂光自凡间回来那日曾于凡妖边界见过大鲛巫阁下,不想后来才知阁下已被下令禁足于七星洞,且就在昨日因法力耗尽而身殒洞中。”
“涂光以为此事有蹊跷,兴许二皇子殿下此时已不在大荒,请陛下准允涂光去凡间再探究竟。”
“望儿糊涂!凡间有驭妖府横行,他以为自己学了些皮毛术法就敢单挑驭妖府!”鲛皇脸色青白交加,她想到逝去的夫郎与孩儿就心痛到无以复加,“不行,朕要亲自去凡间将望儿带回来,决不能让驭妖府的人伤害朕的望儿!”
“陛下三思!”涂光明白鲛皇的惊痛,翼离亦是她年少爱慕之妖,她至今不敢面对他被驭妖府杀害的悲痛往事,可是此时不是自乱阵脚之时,于是她拼却理智对鲛皇道:“陛下,鲛族刚刚失去了法力高强的大鲛巫,镇守鲛族的罔器也不知所踪,此时倘若您亲征凡间,大荒妖族伺机攻占鲛界届时鲛界必然大乱。”
又是鲛族,又是鲛界。
五百年前她便被这鲛皇的尊位牵绊住不能去凡间救她的至亲,难道这一回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望儿离她而去吗?
“请陛下给涂光一次机会。”年轻的女妖信誓旦旦道,“涂光纵是拼死也要将二皇子殿下安好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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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望在凡间的茅屋中再次醒来之时,感觉又比昨日好上许多。
龙祖大人虽然不在他眼前,他却能敏感地闻到屋子里满是她的气息,该是刚刚离开不久。
脱离了险境,此刻他才不由得后怕起来,若是母皇知晓他此行在驭妖府经历之事只怕会承受不了吧。只不过若那时龙祖大人将他救出来立刻送回鲛宫,那经历过破碎还不及恢复伤势的虚弱模样亦是不能给母皇瞧见的。
罢了,晚些时候再去同她解释吧。
至少罔器没有落在驭妖府的手里,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正静静出神着,忽而听见屋外头传来了一道悲喜交加的声音。
“容辛,你、你可算是平安回来了!怎么回来了也不上我家报个信,害我同爹娘一道日日为你担心。将你带走的那些黑衣人没有将你怎么着吧,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都快给她们吓死了!”
翼望也不是存心探听,只是他的五感实在异于凡人,是以屋外的对话他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凭声音里的情绪猜到龙祖大人脸上该是怎样一副错愕的神情。
“容云啊,其实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她们只是想问我几句话。”
“……对对,问完话就将我放回来了。”
那凡人女子又奇道:“不过,几日不见你怎的变得这样好看了?”
璘琅昨夜守了翼望一夜,也忘了要将凡人脸上的一些细节变得更像凡人一些,此刻只得摸着脸皮打哈哈道:“不是吧,定是你几日没见我看错了,我从前就长这样啊。”
“不可能啊,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怎么会看错呢?说起来,我大老远走了一路来看你,你怎么不请我进屋去坐坐啊?”
此时此刻,屋里的小鲛妖浑身一紧,飞快地看向空空荡荡的屋子,也没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屋外的龙祖嘟囔了一句他没听清,下一刻便听到那陌生的凡人女子怪叫起来——
“什么?你竟在屋子里藏了个未婚夫郎?几时婚配的,怎么从未与我说起过啊?”
小鲛妖面皮一红,顿时缩在床榻之上靠墙的角落僵硬得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