璘琅沉吟片刻,直接了当地问道,“后果很严重吗?”
大鲛巫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璘琅遂作罢,“那便算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害怕她当即要反悔的大鲛巫连忙收了幻术,二人于是又回到黑漆漆的水牢里。
此时虽说在鲛族水牢里,可大鲛巫对着眼前这样貌寻常的凡人却不敢有半点不恭敬。
璘琅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抬眸对大鲛巫道,“依你所言,我对鲛族有莫大的恩惠是吧?”
大鲛巫毫不犹豫地点头,“从今往后珑尤愿听从龙祖大人驱使。”
见鲛巫很是上道,璘琅欣慰地点点头,“那你听好了,关于我乃龙祖之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告诉第三人,即便是鲛皇要将我处死也不能说出真相。”
珑尤不解道,“这是为何?”
反正在大鲛巫面前她也藏不住心中秘密,索性坦荡道,“此时我元神微弱,若显世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神魔鬼怪来找我麻烦可怎么办?”
大鲛巫深以为然,“龙祖大人颇有远见,躲匿在鲛族水牢虽有些冒险却的确比外界安全得多。”
“倒也不是存心要躲在此处的。”璘琅面上温和笑意不变,“若是珑尤你肯相助,我还是想到岸上去想法子修行。”
大鲛巫胸有成竹道,“这有何难,我知晓破开结界的办法。”
“咦?”璘琅饶有兴致道,“你不怕违逆鲛皇命令会遭受责罚?”
大鲛巫蹙眉,“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叫龙祖您屈居于此,珑尤这就带您离开水牢。”
璘琅见她爽快,面上露出笑意,“好,不过你这儿可有避沐珠?”
大鲛巫讷讷摇头,复又望向璘琅道,“难怪您身在水牢却能坐立自由,原来翼望皇子竟给你服下了避沐珠。”
听她语气好似是很难得的宝物,璘琅顾不上又欠翼望恩情,连忙问道,“若没有此物我还能离开妖界么?”
大鲛巫沉声道,“妖界之内我尚能护你周全,只是鲛皇从不许族人离开大荒。”
“我明白了。”璘琅心念一转又道,“珑尤,那你能带我去鲛宫寻翼望吗?”
大鲛巫本有些犹豫,见她目光扫来又忙不迭点头,话音一转道,“那若是翼望皇子问起您的来历……”
璘琅诧异地望她一眼,大鲛巫眼观鼻鼻观心,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您心里仿佛待翼望皇子有点不同呢。”
璘琅脸上笑意敛了些,“珑尤啊,这个读心的术法你可知晓怎么禁止吗?”
大鲛巫,“……”
本想着此事揭过不提,璘琅却忽而开口道,“倘若翼望问起……”大鲛巫屏息凝神,就听璘琅自个儿说道,“你就如实说吧。”
就算不使读心的法术,珑尤也能看出些端倪,心里难免高兴,龙祖若是看上了她们翼望皇子,合该是鲛族举族之幸。
璘琅跟着珑尤大摇大摆离开了水牢,水牢里毫不知情的鲛妖还在纷纷嘀咕着不知鲛皇会如何处置被抓进来的凡人,璘琅指了水牢里几个来回游荡的鲛兵问珑尤道,“她们现下看不见我们么?”
珑尤点头,璘琅颇为新奇地伸出手指在鲛兵眼前晃了一晃,见她们果然视若无睹地走过去,不禁对珑尤的隐遁法术很是称道。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翼望的寝宫,璘琅拍了拍珑尤示意她等候在外,自己从没关严实的宫门里溜了进去。
不知为何,翼望的寝宫里就如同那崖洞一般冷冷清清,四周空空荡荡也不见什么华丽的摆设装饰。头一回如此“行事不端”,饶是龙祖也有些几分心虚。
只是待见到床榻上闭目沉睡毫无生气的翼望时,她的步伐停顿住了,此刻仿佛忘却了来此取珠的目的,脑海里唯有一个念头。
这鲛妖伤得比她想象得要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