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打断偏远的思绪：“想什么呢。”
“没什么，”简辰摇摇头，半开玩笑道，“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好像九年都没变过微信头像。”
“舍不得，所以没换。”
闻倦垂眸，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简辰：“那你呢，高考前说想当天文学家，为什么突然进娱乐圈了。”
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睛，背后的拳头悄然攥紧，简辰唇瓣紧绷，半晌后他轻声道：“可能还在幻想着，有天能和某个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吧。”
明明可以抛开九年前的事不谈，简辰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旧事重提。
房间果不其然安静下来。
不出他意料，即便是九年后，谈及他异类的感情时，闻倦还是会不知所措，只能用沉默掩盖，最后再一笔带过当作无事发生。
男人伸出手，在简辰的发顶揉了揉，漆黑的眼底仿佛有漫天大雾，让人永远捉摸不透。
只是声音却是温柔，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行了，小孩考虑这些做什么，喝完牛奶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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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片场化妆时，简辰感觉周围投来的眼光，和昨天完全不同。
“小简，”人刚坐下，总化妆师就敲响公共化妆间的门，殷切地笑着走来，“这里还是吵，你要不要换个单独的化妆间？”
除了闻倦、易允这种要么有咖位、要么有流量的艺人有单独的化妆间，剩下没什么名气的，包括简辰在内，都统一使用公共化妆间。
简辰摇摇头，和这个以往没多看他一眼的女人道：“谢谢，不用了。”
“诶你客气什么，这个条件哪儿行啊，”女人走过来劝，全当看不见屋里剩下的人，“这里人这么多，空气流通都不好——”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闻倦穿着戏服和汪弘从远处走来，边走边讨论今天的戏。
路过门口，男人看见简辰在里面化妆，脚步一顿，直接走进来。
总化妆师急了：“倦哥您怎么过来了，别坐这屋，这屋人多——”
男人不耐烦地投去冷冷一瞥：“人多不能坐？都是椅子有区别？”
“......没有没有，您坐。”
周围的演员早就对女人的欺软怕硬很是不满，现在闻倦替他们狠狠出了口气，众人不由得纷纷投去钦佩感激的目光。
然而男人毫无察觉，十分自然地直接在简辰身边坐下。
“早。”
“早。”简辰扭头微微颔首，想侧头和化妆师卷卷说话，偏头就看见闻倦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狭长的桃花眼上挑，似乎在等着他说些什么。
于是他试探着轻声道：“早......哥？”
男人微微挑眉，这才心满意足地低头看剧本。
简辰：“.......”
今天是两人第一场对手戏，也是简辰饰演的楚国质子楚淮，和闻倦饰演的萧玚在宫中初次相逢。
昔日备受宠爱的小皇子家破人亡，成为人质被迫来到萧国，在异国他乡受尽欺辱。
期间他一直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暗中排兵布阵，还终于等到了带他出宫、替他复仇的绝佳工具——萧玚。
与楚淮截然相反，悲惨的身世造就了萧玚扭曲偏执的性格，他易怒、残暴、杀人如麻，不出二十的年纪，就踏着累累白骨率军征战北伐，三年后带着赫赫战功返回京城。
然后就有了两人桃花宴的“偶遇”。
知道萧玚一定会独身一人，楚淮特意在他必经的凉亭四周盖上轻纱、种上他最爱的白芷花，在春色尚好的微风轻拂中，古筝弹奏一曲萧玚最爱的乡曲。
凉亭外，汪弘面无表情地指导：“等下楚淮先主动靠近萧玚，故意在萧玚耳边说话，最后才是萧玚主动反击。”
“楚淮没见过萧玚本人，但自以为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汪弘先给简辰讲戏，“所以当萧玚主动出击时，你的表情要有变化，能明白吗？”
简辰点点头：“眼神要有细微的差异。”
“在这场戏里，萧玚只要体现出‘疯’和‘浪’就行了，”汪弘又转头去看闻倦，“‘疯’在于眼神细微的变化，让人能看出萧玚看似被楚淮控制，但他早就经反攻为主。”
“至于‘浪’的部分，”顿了顿，汪弘没好气道，“你本色出演就行。”
闻倦唇角一勾，不置可否。
“哦对了，早上闻倦找我讨论了一下，觉得捏后颈这个动作，不够疯也不够浪，”汪弘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提醒简辰，“等下开拍动作会有细微改变，你适当调整就好，核心反应不变。”
呼吸一滞，简辰卡了下壳：“会改、改成什么啊。”
“没什么，”汪弘一脸平静，“就是搂腰，然后把你放到石桌上而已。”
简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