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只能将那块木板抱在怀中,以待沙暴平息,再带回营地。
这么?重要的文物抱在怀里,谈宴动也不敢动一下,就那样维持着一个姿势,在最初的激动与兴奋褪去后,不多久便觉得困意渐沉,缩在那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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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女孩的呼吸渐趋平稳。安归低下头去看她。
她双目轻阖,头轻轻枕着他的手臂,毫无防备地将沉静的睡颜暴露在他面前。
在她全然不知的时候,青年碧色的眼眸中,神色如浓墨般阴沉,而后又逐渐变得清明,最终温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安静地看着她。怀中女孩子的长发像是乌黑的绸缎,丝丝缕缕地绕在他心头,又衬得她的肌肤雪白,眉眼在他眼中漂亮得不可方物。
她真的对他毫无防备。
安归的手臂有片刻紧绷,但他最终还是抑制住了?收紧手臂将她拥在怀中的冲动,维持在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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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青年身后的塔门透了进来。
风沙止歇,周遭一片寂静。她抬起头来,看到安归正低着头,一双碧眸无比清明而又专注地看着她。
那双澄澈漂亮得像是琉璃一般的眼睛离她那样近,几乎让她清晰地看到了里面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
谈宴还没彻底醒神,懵然地与他的视线所触及,而后又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躲开,开口干巴巴地问道:“你没有睡吗?”
安归摇头。随即谈宴明白过来,若是他们两个人都在这里睡着,那未免也太危险了。大概从发现她睡着之后,安归就迫不得已一直保持着清醒。
青年还保持着她入睡前将她护在怀里的姿势,同她面对面地挤在一起。大约为了不打扰她,他一夜都没敢动一动。
想通这些,她又窘迫起来,挠了?挠头,又问道:“沙暴停下了?吗?”
“嗯。”安归轻声应道,双唇因缺水而有些微微发白,“我已经给大部队发了?信号,告知他们我们仍旧平安无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谈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她美滋滋地靠在他怀里睡了一夜,哪里还好意思有什么?不舒服。
安归微微笑了?笑,而后起身,随即又来拉她:“那我们快一些去找回铲子,然后赶回营地,把这块木板交给他们。”
然而等到他们走出石塔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那一场狂风将原本覆盖在地面上的细沙吹走,露出了埋藏在细沙之下的东西。他们昨夜误打误撞,不知道走进了?沙漠中的哪一片区域,而这区域之中,以他们昨夜躲避沙暴的石塔为中心,四周尽是星罗棋布的房舍和高塔残骸。
无数木简、古钱币、木雕毫无规则地散落在地面。放眼望去,这样的景象绵延出几公里之远,目之所?及皆是黄沙中隐隐露出的废墟。
这里,才是那座考察队追寻已久的沙漠古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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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瑞联合科学考察团在罗布泊以西的挖掘工作在六天后结束。
此次挖掘发现了无数埋藏于沙漠之下的珍惜文物。新疆沙漠气?候条件特殊,物质难以腐烂,极易保存,因而这次挖掘成?果又以数量丰富的带有古文字的木简和保存完好的干尸震惊于世。
经德国语言学家鉴定,这些佉卢文木简上多次出现的“Kroralna”一词,证明这座位于中国新疆罗布泊以西的古城遗址,正是在《汉书》中曾被提及的楼兰。
当年盛极一时的西域古国楼兰,竟因考察队员外出偶遇的一场沙暴,机缘巧合之下,重现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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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归再次遇见谈宴,是在一年后的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
老城区狭窄的中世纪风格街道上,一家装潢典雅、气?氛幽静的老牌香水店中,雪肤花貌的中国女孩站在橱窗后,正低头阖眼细嗅腕上的香水气味。
不同于在考察队中整齐梳起的发辫,此时她浓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海藻一般,微微卷曲。
在这座北欧老城市的午后,阳光透过橱窗上排列的玻璃香水瓶,在她的侧脸上投下明媚的光影。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结束没有结束!进度条还有一半,请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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