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感觉脸都快贴到他胸膛上了。
……要命。
靠太近了吧?
更要命的是,她站的这个角落里连个能扶的东西都没有,前面的司机一踩油门,她整个人就?随惯性?往车尾的方?向歪去,一下子碰到了隔壁的大叔身上。
“额,不好意思。”阮念抱歉地笑笑,赶紧站直。
那?位大叔没说什么,可脸色明?显已经不痛快了,她要是再?撞过去一次,估计他就?忍不住开口大骂了。
“扶着我。”
蒋逸舟抬手在她右肩上拨了一下,让她能站正身子,然后?把手插回裤兜里。
“哦。”阮念下意识就?应了,等反应过来才茫然地仰头看?他,“扶……哪儿?”
他高大是高大,身上又不带铁杆儿,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扶的吗?
蒋逸舟看?着车窗外闪烁不停的红黄灯光,融在夜色里格外刺目,他眯了眯眼,听她问也没低下头,只是把手插在兜里的那?边手臂往她的方?向晃了一下,示意她扶着。
炎热的天,露在短袖外的小臂,精壮结实,看?起来可靠得?很。
阮念其实是犹豫的,但出于安全的考虑,两秒后?她还是伸手握住蒋逸舟的手臂。
好热啊。
她抿着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头,白边上蹭了灰灰的印子。
自小就?有手脚冰凉的毛病,即便是夏季,被空调吹一会儿手也会变冷,这么握着他的手臂,炽热的体温源源不断流入她微凉的掌心里,暖得?发热,很快就?感觉手不太冷了。
……不但不冷,脸上都有点儿烫了。
咳,脸红什么呀?
之前两个人不是都牵过手了嘛,只是扶个手臂也要脸红……
嗯???
好像不对吧?
她为什么要想?起这个……
阮念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更烫了。
更无奈的是这公?交车还开得?特别不稳,司机大爷大概是赶着交班,路况又不好,全程要么踩油门要么急刹车,一车的沙丁鱼都快被他晃成沙丁鱼酱了。
她倒是还好,抓着蒋逸舟的手臂站得?很稳当,没再?撞到别人。
……因为全撞他身上去了。
最尴尬是有一次好像还抱了他的腰,真不是故意的,她往右边歪过去的时?候,手比脑子快就?伸了出去,等回过神看?才发现自己抱的是什么,简直……太丢人了。
幸好他们回家的车程只有三个站,在她脸彻底丢光之前,报站的小广播终于响起来了,因为是住宅区,下车的人还挺多的,阮念松开了他的手臂,低头跟着人流下车,蒋逸舟一直在她旁边用手臂护着,没让人再?碰到她。
下车之后?又走?了一段路,感觉脸上的热度稍微降下去了,阮念才好意思抬起头,随意问起了周末喂流浪猫的事儿。
“嗯。”蒋逸舟两手插着兜走?在她身侧,只挎单肩的书包松松垮垮垂在另一边,“周末是固定的,平常偶尔喂。”
“这样啊。”阮念点点头,她记得?上次听他说过,不能让流浪猫对人产生依赖性?,破坏它们原来的生活方?式,“还要我帮忙吗?”
蒋逸舟看?了她一眼:“你?帮忙打伞?”
阮念:“……”
好吧好吧,她知道自己就?是晒不了大太阳的体质,客气问一句而?已,这人要不要这么嫌弃啊。
“想?看?猫的话,下次带你去别的地方?看?吧。”蒋逸舟说。
“……哦。”阮念对小猫小狗的兴趣不是特别大,不过倒是对他说的地方?很好奇,“去哪儿?”
“有空再?说。”蒋逸舟又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扯,语气说不清是烦躁还是无奈,“最近不是要训练么。”
阮念想?想?也对,篮球赛到10月中旬才正式开始,差不多还有三四周的时?间,国庆假期估计都会用来训练了,没多少空闲,于是应了一声就?没再?往下问。
8班参加篮球赛的人已经定了下来,训练事不宜迟,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几个人都坐不住了,想?提前下场练练手,被过来巡班的老张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干什么干什么?自习课就?不用上了?啊?”老张把讲台拍得?砰砰响,阮念远远听着都替他觉得?疼,“给时?间你们做作业还不珍惜,要不我现在来讲讲题吧?”
“……哎别别别,老张,我们就?是想?去倒个水而?已。”带头的班长第一个偃旗息鼓地滚了回来,顺便给后?面几个找台阶下,“还不回座位,上自习呢!纪律呢?”
老张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他们夹着尾巴一溜烟跑回座位去,也就?这会儿能觉得?后?排那?小子顺眼一点儿,没跟着他们瞎闹,虽然也没干什么正事只是趴着睡觉……
哼,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兔崽子!
好不容易熬到下自习了,老张没在,班长一马当先冲出了教室门,后?面的江宏喊了周鹏一声让他去占场,搭着另一个哥们儿也去饭堂吃饭了。
蒋逸舟直接背上书包去竞赛班,省得?等会儿还要回来一趟拿,阮念怕他忘了训练的事,走?之前又提醒了他一遍,后?者挥手示意知道了,头也不回走?出了后?门。
“阮阮辛苦了啊,记得?多拍点儿蒋帅哥的美照哦。”
苏棠冲她眨眨眼,也拉着室友去吃饭了,阮念继续写作业,等快到6点的时?候才起身去几个人的座位拿上他们的水瓶,去倒满水,背着书包下楼去集合。
到篮球场的时?候人已经带着球在热身了,就?缺一个蒋逸舟还没到,阮念把他们水瓶都放在场边的长凳上,刚放了书包,江宏就?过来问她蒋逸舟下来没有。
“他要上竞赛课,”阮念看?了看?手表,“应该快……”
“来了。”低沉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她转头看?,蒋逸舟已经插着兜走?到跟前了,书包往她那?个旁边一丢,脸上依旧是烦躁加不爽的表情,目光迎上江宏,“开始吧。”
“咳……行。”
江宏第一次听人能把开始说得?跟干场架似的,悄悄在心里抹了把汗,面上还维持着队长式的镇定,还很贴心地给他介绍了几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