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家,以玄致远最广为人知。但是世人不知道,玄家出名的不仅仅只有玄致远,还有玄家的香料。玄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边疆,以种植香料为生,玄家照料香料的手段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就是分外用心,这导致玄家出产的香料品质奇高无比,在整个边疆都有名声。
直到二十三年前,玄家男主人玄致远带着妻儿奔赴京城惨遭灭门,刚出生不久的幼子不知所踪。这玄家香就此从江湖消失。
徐岑手指尖拿着那一截香料转来转去,这香是一截树枝的样子,徐岑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发现这香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又向老奶奶讨了一段一样的香凑在鼻子下面闻,他怎么闻两块香料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徐岑的眼神像只小鹿一样看着袁曜,袁曜笑笑接过这两种香料,他把这两种香分别放在鼻子下面轻嗅,他用右手拿起玄家那块香摆了一摆,说到:“这香比这个醇一点。”
老奶奶喜到:“是了,这玄家的香料就是以醇厚格外出众的。哎,就是可惜,你说说这边疆日子过的好好的,去什么京城啊。可惜了那一家子好人,也可惜了这手艺。你是没见过,那玄家人一家生的都标致极了,他那妻子更是性情温顺,从来没和谁红过脸,见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口一个婶子叫着,别提心里多熨帖了。”
提到当年的往事老奶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言语里都是惋惜和怀念。
在老奶奶的想法里,玄家一家都是大好人,不应该遭此劫难。
玄家,灭门,京城,二十三年前。袁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玄家的案宗时就疑心丛生,这次更是加重了他的疑心。按照老奶奶所说玄家人的个性,不应该能和人结怨,性情如此和蔼的一家人没道理被人以那般残暴的方式杀戮。
袁曜清晰地记着卷宗上面写的,玄家家主玄致远身中三十一刀,致命伤十初,有部分尸块缺失,玄家夫人身中二十八刀,致命伤十二初,尸体完好。凶手的暴行在袁曜看过的案宗里都算得上凶残,这下死去的玄家人更是这样的性格,袁曜更加想不明白。
他父皇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若是那玄致远同他真的感情那么好,玄致远身边没道理没有他父皇派去保护的人。
见从老奶奶这里问不出什么,袁曜提议不如他二人去玄家旧宅里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东西。
起身的时候袁曜的手指尖儿无意中扫到了徐岑的手,仿若一片羽毛轻轻搔痒,又好像一颗不小心落入池塘的石子让水面泛起一片波澜。
玄家旧宅荒废许久,按理说应该杂草丛生,可是袁曜和徐岑来到旧宅时缺意外的发现这里整洁的出奇。
老奶奶解释道玄家对乡邻有恩,村里人就一直自愿来打理玄家旧宅,以免让恩人找不到家落脚。
徐岑问她:“你们就不怕鬼吗?”
老奶奶听完哈哈大笑,说:“玄家人活着是善人,死了也会是好鬼,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这,徐岑心里对玄家人和村里这些村人陡然生出了几分敬意。徐岑见过那些表面功夫做的极其到位的所谓善人,在人前做了一堆善事恨不得叫人都对他感恩戴德,在人后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却摇身一变变成了鸡鸣狗盗之辈,为了一己私情亲手送葬了别人的幸福。这种人见得多了,徐岑对这些善人好人也渐渐麻木了。倒是来了军营之后他看见了太多人间的美好,这里的人活的真实,活的有劲。
袁曜用手帕掩住口鼻想要进玄家屋子看看,这些邻居们帮着打理的是庭院,屋子里面上着锁不方便进去。徐岑站在袁曜身前将他牢牢护在身后,他轻声说道:“我来吧。”然后向袁曜颔首示意。袁曜果断退后半步站在徐岑身后,身前有着这个人,袁曜觉得分外安心。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阵烟尘缭绕,风吹日晒二十几年没人打理的红木门已经腐朽,徐岑一脚便把木门踢开。袁曜牵着徐岑的手跟在他身后,放眼望去玄家旧宅的摆设极为朴素,入目是一个装药材的柜子,相比是玄家拿来放香料的。而后是一张书桌,上面有几卷收起来的字画,进门有一道玄关,玄关那边有纱制的帘子隔开,相比另一端是夫妻俩的卧房。
房子有邻里们帮忙打理,除了屋里落了灰以外并没有什么年久失修漏雨的情况发生,屋子里的东西都保存的很好。袁曜走到药材柜前打开一个格子,果不其然,里面全是玄家收集的药材。袁曜的手又放到另一个格子上面,按了下去。
徐岑拿着剑环视四周找有没有潜在的危险时就听见“咣当”一声,转头哪还能平视到袁曜。徐岑定睛一看,这时候袁曜已经在地上了,还吃了一嘴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