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稚这丫头傻乎乎的,每天都跟着正式员工干活,就算近期事情没那么多了,晚上也要到七八点。
这会儿吃完饭,她还要回去工作的。
徐稚自然地跟她们摆摆手,收拾好餐盘,回到工位。
实习期过半,虽然忙碌,但她不觉得辛苦,反倒干劲十足。
原远是个很好的老师,很愿意教人,除了书面工作上的注意事项,也常给她讲与各方人马打交道的技巧,这些都是她在学校里没接触过的,她很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
此外,在工作过程中收获的正面反馈也带给她巨大的成就感。
还有就是,找人的事情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说来还要居然还要感谢程晏。
那天他非要把她按在落地窗上做,虽然他又亲又哄的,跟她保证这是单向玻璃,徐稚还是羞耻得不行,过程中她紧张地盯着外面的动静,结果就让她清楚地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驶进了对面小楼里。
后面她又观察了几天,确定了那人就住在那。
总之,徐稚最近一切都很顺利。
只除了一个奇怪的程晏。
七点多,刚关了电脑,他又打来电话,问她下班了没,那边声音嘈杂,似乎还有人在哄笑。
徐稚收拾好东西,走到外面的过道里,低声回复他,“快了,我到家给你电话。”
程晏声音有点哑,“我去接你,你在哪呢?把地址给我。”
徐稚:“……”
在你公司呢。
程晏刚刚跟几个朋友喝了点酒,碰上有个朋友在热恋期,才过了饭点小女友就打电话来催。
他那个不耐烦又得意的样子,程晏突然觉得碍眼得很,偏偏自个儿手机不争气,一点动静也没有。
接着几个狗东西又开始嘲笑他清心寡欲的生活,程晏想到自己家里眼睛亮亮的小姑娘,心头酸软。
他们炫耀个球,他们懂什么。
经常一起打球的林泉还问要不要给他介绍一个,程晏只得含糊说自己有人了。
“谁啊?藏这么紧,做什么的?”林泉好奇。
程晏先是摇头,后来顿了下,还是说,“你们不认识,在A大读书,年纪还小。”
“成年了没?你别太丧心病狂啊!”
“别乱说。”程晏轻呵。
徐稚说她有二十了,但看着就是小小一只的,叫他经常也会生出点罪恶感。
尤其是一双眼清澈见底,有种成年人没有的天真和莽撞,然后在床上有时候懵懵的,有时候又特虎,真就跟小孩儿似的。
后面不知怎么的,一群人就起哄,要他带出来看看,程晏喝得微醺,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
“我去接你,你在哪呢?把地址给我。”
那边静了下去。
程晏酒劲上来,疑心也跟着加重。
主要是徐稚每天去上班,但从来不告诉他究竟去上什么班,不肯他接送,也不说清楚是哪里的公司。
于是他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究竟来。
徐稚叹了口气。
“你在哪里?酒吧还是餐厅?”
程晏没好气:“你管我在哪里,你就说你在哪里!”
对面响起电梯“叮”的一声,信号跟着弱了下去。
“……喂?喂?”
这是什么新招数?
程晏皱眉。
出了电梯,徐稚理好思路,问他:“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最近怎么总喝酒,对身体不好……”
最近他不是浑身大汗地带着个球回家,就是半夜满身酒气地爬到她被窝里,臭烘烘的,她都有点嫌弃了。
“喝酒怎么了?”程晏提高声音。
“对身体不好。”徐稚简单地重复一遍。
程晏突然意识到她这是在关心自己,胸腔回暖,又放低了语调,“你在哪,让我去接你吧。”
他身边已是一片寂静。
还是因为程晏这样耐心的样子太少见,他从小在哪不是霸王?还因为太霸道抢东西的时候推了程元,被程启章拎着手臂粗细的木棍抽过。
当时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棍子抽断了也没听他认一声错。
反观他现在这伏低做小的态度,真的是用醉酒也很难解释得通。
大家都面面相觑。
那边又停顿了几秒。
程晏的心像是被扔进了湍急的水流里,没着没落地跟着漂浮,四处乱撞。
他心想,徐稚要是不搭理自己,该怎么办?她死心眼得很,倔起来根本不看人脸色,下一秒说不定就挂他电话。
那他岂不是……好没面子。
只觉得过了好久,徐稚的声音才穿过电流到达他的耳边。
“你喝了酒,怎么接我?”
平静中略带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