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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天下危机,乱世即位(2 / 2)


仿佛被蒙住了双眼,急功近利的不知?方向,在混沌中闭着眼睛横冲直撞,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不说,还?差点拉着全长安的百姓同归于尽。

“嘎啦——”

宇文邕突然松开手,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那颗小小的杏仁瞬间滚落下去,掉在地上,一路骨碌碌的往前滚。

杨兼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突然说:“偷听够了,便进来罢。”

杨兼仿佛在和?甚么人?说话?,宇文邕立刻戒备,看向舍门,“吱呀——”顿了一下,舍门果然慢慢被推开了,一个人?逆着光走进来,因为背后是冬日的暖阳,宇文邕一时看不清楚那个人?。

杨兼同样看不清那个人?,但是他不需要用眼睛看,已经猜到了对方是谁,且十拿九稳,了然的一笑说:“小玉米。”

尉迟佑耆!

其?实尉迟佑耆一路上都在偷偷的跟着他们?,杨兼早就发现了,并不是因着杨兼武艺高强,能听到飞花落叶的声音,而是因着杨兼早有所料。

宇文邕被软禁来,尉迟佑耆怎么可能不跟来探看呢?

尉迟佑耆垂头走进来,说:“世……”

他本想唤杨兼世子的,但是话?到口头,突然改变了,拱手说:“人?主。”

“人?主!?”宇文邕抬头看向杨兼,随即笑了起来,说:“是了!人?主,是了,你掌控了朝局,才有空闲来看寡人?罢!”

杨兼挑唇一笑,点点头,说:“无错,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对你来说,可能并非是甚么好消息,兼平定高绍义混乱,虽无德无能,幸而被羣臣看得起,拥戴兼为天子,月后正式即位。”

宇文邕听到这里,已经不激动了,眼神?犹如死灰一般盯着杨兼,说:“我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随便罢,你想要如何,都随便罢……”

杨兼点点头,摸着下巴说:“既然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宇文邕此子,但有一个问题,便是至今没?有找到宇文邕的尸身,虽说前人?主是死在乱战之中,但是没?有尸首,也说不过去,不是么?”

尉迟佑耆吓得立刻抬起头来,震惊的看杨兼,说:“人?、人?主?!”

宇文邕则是平静的厉害,呵呵一笑,说:“你想杀了我。”

杨兼说:“情势所逼,这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兼需要一具尸身,而这具完美的尸身,就在兼的眼前。”

“人?主!”尉迟佑耆突然冲过来,阻拦在杨兼面?前,“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说:“人?主,请人?主开恩!求人?主饶过、饶过他罢。”

杨兼淡淡的说:“小玉米啊,你要明白兼的苦心,兼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么?”

尉迟佑耆嗓子发紧,眼眶瞬间便红了,他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冬日里冰凉的地面?,两条手臂一直在发抖,嗓音哽咽,突然颤抖的说:“人?主需要一具尸身,佑耆可以……”

众人?看向尉迟佑耆,尉迟佑耆的嗓音艰涩,但仍然在继续,说:“佑耆可以……佑耆的年岁刚好同龄,请人?主开恩,佑耆愿意一死!”

宇文邕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说:“你……”

尉迟佑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使?劲叩头,说:“佑耆愿意一死,人?主只?需要一具尸身,请人?主成全佑耆,成全佑耆!”

杨兼垂着眼目,目光冰冷,没?有一点子情面?,无比绝情的说:“尉迟佑耆,你当真愿意为了宇文邕赴死?你为他顶死,他甚至不会记住你的好,转头来便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你也愿意充当他的尸身么?”

尉迟佑耆没?有任何一个磕巴,说:“佑耆愿意!只?是可惜……无法再?报答人?主的大恩,无法……无法看到人?主即位……”

他说着,“嗤——”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双手死死握住佩剑,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尉迟佑耆!!”宇文邕冲过去,一把抓住佩剑,怒吼说:“你疯了?!你这个狂人?!做甚么!?他要的是我的脑袋!你来顶甚么罪!滚开!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尉迟佑耆眯着眼睛,眼眶通红一片,他一咬牙,没?有说话?,却劈手推开宇文邕,宇文邕身上都是锁链,行动不便,被尉迟佑耆突然一推,登时跌倒在地上。

宇文邕跌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尉迟佑耆,这一刹那,尉迟佑耆已经再?次举起剑来,宇文邕疯了一样爬起来,但是已然来不及。

“当——!!”

就在此时,一抹银光突然闪过,杨广反应及时,突然拔出腰间匕首,直接掷了过去。

幸而距离近,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只?需要准头便可以,不然杨广现在是个小包子,根本无法阻止。

尉迟佑耆没?有防备,佩剑被一击,登时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巨响,宇文邕立刻冲上去,一脚踹开佩剑,怒吼说:“尉迟佑耆!!你这个狂徒!”

杨广听着宇文邕嘶吼到沙哑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小肉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叹气说:“父亲,顽够了没?有?”

杨兼“啧啧”一声,耸了耸肩膀,说:“兼改变主意了。”

尉迟佑耆和?宇文邕同时看向杨兼,宇文邕怒目说:“要杀要剐你冲我来!”

杨兼说:“谁的尸身兼都不要。”

宇文邕蹙起眉头,死死盯着杨兼,似乎觉得他又要耍花样。

杨兼收敛了笑容,淡淡的说:“放心好了,兼本就没?打算杀你。”

“那你……”宇文邕的话?到这里便顿住了。

杨兼笑着说:“吓唬吓唬你而已,没?想到吓唬到了小玉米,瞧这哭的,小玉米的泪点也太低了。”

尉迟佑耆眼眶通红,眨了眨眼目,奇怪的看着杨兼。

杨兼凝视着宇文邕,说:“兼不杀你,兼要你看着,明明白白的看着,这天下,在兼的手上,比在你手上,要强出百倍。”

宇文邕沉声不语,尉迟佑耆听到这里,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杨兼笑了笑,掏出一只?帕子给?他擦擦眼泪,说:“快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泪点这么低可怎生?是好?”

尉迟佑耆这才反应过梦来,只?觉得刚才惊心动魄,一颗心窍还?在不停的发颤,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杨兼倒是给?吓了一跳,小玉米哭的也太爷们?儿了,让杨兼实在“自叹不如”,杨兼只?好拍着尉迟佑耆后背,说:“乖了乖了,别哭了,好好好,兼下次不开这种顽笑了。”

尉迟佑耆还?是哭,越是安慰哭的越是凶猛,简直像是黄河泛滥一样。

杨兼朝杨广投去求救的目光,杨广则是抱着肉肉的小胳膊,完全不理会,视而不见。

杨兼感觉自己肩膀都哭湿了,别看尉迟佑耆个头不大,而且身子板很是纤细,但是肺活量如此惊人?,哭的惊天动地,一口气能哭很长。

杨兼连忙给?杨广打眼色,说:“嘶嘶!儿子,快帮帮忙。”

杨广仍然装作没?看见的模样,冷淡的说:“父亲自己惹的,自己处理。”

杨兼:“……”儿子真不可爱。

宇文邕反映了很长时间,说:“你……不杀我?”

他说罢,冷笑一声,说:“你这是养虎为患!”

宇文邕的话?,成功的止住了尉迟佑耆的哭声。

杨兼眼看着尉迟佑耆忘了哭,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立刻岔开话?题,顺着宇文邕的话?头继续说:“养虎为患?一只?拔了牙的小奶猫,也算是虎?那我家小老虎怎么办?”

他说着,转头看向抱臂站在一侧的小包子杨广。

若说老虎,杨广才是真正的老虎,毕竟他可是历史上杀父弑君,夺权上位的亡国?暴君杨广啊!

杨广似乎很不情愿杨兼给?自己加一个“小”,老虎便是老虎,小老虎听起来失了体面?,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杨兼笑眯眯的说:“你想死,兼偏不让你死。”

“你!”宇文邕瞪眼。

“再?者说了,”杨兼若有所思的说:“兼还?要用你,去感动赵国?公。”

赵国?公宇文招?

宇文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说:“你可真是一个贪心之人?,宇文招作乱,你也想要招揽他?”

杨兼耸了耸肩膀,说:“贪心并非是一件坏事儿,赵公的确有两把刷子,也有魄力,只?可惜……他跟错了主子。”

宇文邕脸上的青筋明显蹦了两下,杨兼又说:“倘或宇文招跟了兼,那作用便大不一样了。”

杨兼说罢,摆摆手,说:“小玉米,从今天开始,这只?拔了牙的小猫咪便送给?你了,你想怎么奴役他,便怎么奴役他,任是打啊骂啊,就是骑在他头顶上都无妨。”

尉迟佑耆轻微咳嗽了一声,明智的没?有接话?。

杨兼幽幽的说:“因为……不管你愿不愿意,宇文邕,已经死了。”

他说着,招手对小包子杨广说:“走了乖儿子,跟父父去赶场了。”

杨广一脸无奈,不过还?是迈开小短腿儿,一路颠颠颠追着往前跑去,跟着杨兼出了老宅,翻身上马。

杨广扭着小屁股坐好,调整了一下坐姿,握住马缰,说:“父亲,接下来去哪里?”

杨兼笑着说:“自然是去牢狱,咱们?去看看赵国?公宇文招。”

杨广眯眼说:“父亲真的要招揽宇文招?”

杨兼点点头,说:“这怎么能做得了假?难道儿子不觉得宇文招此人?,很有魄力么?疯起来好像一只?猘儿。”

猘儿是小疯狗的意思,杨广眼皮狂跳,说:“父亲,儿子并未听出夸赞的意思。”

“是么?”杨兼改口说:“赵国?公倒是有点子魄力,而且忠心耿耿。你想想看,那么多皇弟想要争位,当时宇文邕也没?有兵权,光棍司令一个,宇文招却没?有利用宇文邕争权夺位,而是一心想要扶持宇文邕复位,这是为甚么?”

杨广“呵!”的冷笑一声,说:“因着他傻。”

杨兼:“……”儿子如此毒舌,做父亲的竟无法反驳。

杨兼头一次感觉头疼,头一次感觉尴尬,尴尬的笑了笑,说:“的确是有点傻,但不正是因着宇文招这个人?,他没?有把野心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在了这片天下之上么?”

宇文招是个难得忠心的,如果能收服宇文招,他的忠心也会转嫁到杨兼身上,但这的确不容易罢了……

杨广催马慢慢前行,还?是往牢狱的方向去,说:“父亲也说了,宇文招是个猘儿,猘儿可不知?好歹,父亲准备怎么收服宇文招?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反咬一口。”

杨兼幽幽的说:“感动他。”

牢狱阴暗潮湿。

尤其?是冬日的牢狱,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宇文招浑身缠绕着锁链,脖颈架着枷锁,颓废的坐在肮脏潮湿的牢狱地上,哪里还?有甚么国?公的模样。

踏踏踏……

跫音而至,宇文招慢慢抬起眼皮,他甚至懒得抬头,看到了一片衣摆,已经猜出对方是谁。

宇文招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说:“你是来杀我的么?那就快动手罢!”

杨兼领着杨广走进牢房,宇文招的态度仍然十分傲慢,但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斗败的鹌鹑,傲慢是傲慢的,已经不是往日里骄纵的傲慢,反而变成了颓废的自暴自弃。

杨兼走到牢门口,环视了一下四?周,说:“兼不是来杀你的。”

“那你来做甚么?”宇文招犹如一尊行尸走肉一般,仍然不抬头,有气无力的说。

“兼是来……”杨兼笑得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嘲讽你、羞辱你、践踏你。”

“你!”宇文招气的陡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目赤红,狠狠瞪着杨兼,不止如此,还?从地上爬了起来,“哗啦!”锁链巨响,两只?手抓住牢狱的栅栏,如果没?有这层栅栏阻挡,宇文招一定会冲出来,狠狠掐住杨兼的脖颈,不,是咬住杨兼的脖子。

杨广揉了揉额角,无奈的摇摇头,说好了是来感动的呢?父亲这真的不是来结仇的么?

不过不得不说,杨兼这个激将法还?挺管用,宇文招瞬间恢复了斗志,简直是满血原地复活,好像加了一层临死的暴走效果一样。

杨兼说:“哦?难道你不该被嘲讽?不该被羞辱?不该被践踏么?你是用的什么脑子,才想到引高绍义的大兵入长安的?倒拿干戈,授柄于人?,三岁的小娃娃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儿,难道不好笑么?”

宇文招死死攥住栅栏,双手指甲掐的泛白,但是他竟然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的确如此,他的确做了一个三岁娃娃都不会做的事情。

“不过……”杨兼笑了笑,说:“有的时候人?真的是越长大越抽回去,倒不如三岁的娃娃聪明。”

宇文招脸色难看,沉声说:“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皱一皱眉头,便跟你姓!”

“啪啪!”杨兼拍拍手,说:“好,好得很!不过兼不杀你,也不刮你,只?是要你……服从于兼,给?兼卖命。”

“你……”宇文招蹙眉说:“你非要奚落于我么?!”

杨兼“哗啦”一声抖开腰扇,这天气阴冷得很,尤其?是在牢狱中,一点子也不热,腰扇自然派不上用场,不过杨兼的派头不能少,微微摇着腰扇,很是清闲的笑着说:“你方才说的,成王败寇,悉听尊便。”

“我……”宇文招一愣,他似乎想起来了,自己的确这么说,但是、但是中间还?有一句话?啊,宇文招说:“我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兼的腰扇一敲手心,说:“对啊,你听听,是不是悉听尊便?难道悉听尊便还?有旁的意思不成?是兼文盲,还?是赵公文盲?”

“你……我……”宇文招被他说得懵了,最后咬牙切齿的说:“你无赖!”

杨兼笑起来,仿佛宇文招在夸奖他一样,说:“这就无赖了?兼还?有更加无赖的,赵公要不要领教领教?”

他说着,仿佛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而赵国?公宇文招则是被调戏的良家小娘子,死死皱着眉头,蹙成了川字眉,气的浑身打飐儿。

杨兼说:“赵公刚才还?说,皱一皱眉,你便随兼姓,你看看,是了,你自己看不到,那你摸摸,你此时是否皱眉?从方才开始,一共皱了两次,现在还?皱着,不容抵赖。”

宇文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摸过他就后悔了,刚才自己岂是这个意思?分明是说自己不怕死的意思,哪知?道杨兼真的还?有更加无赖的,竟然把一句话?拆分成这么多段,故意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我……”宇文招刚要反驳,杨兼已经笑着说:“兼家里兄弟三人?,还?有便宜捡来的老四?老五,啧,这会子还?没?有小六儿,便多出一个小七了?”

他说着,对宇文招说:“小七乖,以后跟为兄姓,杨招?这名讳也不错,挺顺口的。”

“你……你……”宇文招气得不断颤抖,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哗啦——”的声音,除了说你,根本不知?道说甚么别的好,俨然变成了一个结巴。

杨广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咳”咳嗽了两声,以免父亲欺负人?上瘾,都忘了正事儿。

杨兼听到咳嗽声,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说:“小七啊……”

“谁是小七?!”宇文招冷声说:“别跟我攀近乎!”

杨兼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说:“赵国?公,兼倒很是欣赏你这股子牛顽的劲头,既然如此,兼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赢了,我便放你走,不只?是放你走,而且还?会放宇文邕一马,如何?”

宇文招刚开始想要一口回绝,但是听到后半句,回绝的话?登时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的,方才的骨气都不见了。

宇文邕被偷梁换柱,换成了尉迟佑耆,那么真正的宇文邕肯定在杨兼的手上,杨兼如今已经被拥立成为新的人?主了,而宇文邕则是旧的人?主,新旧不能并立,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宇文邕落在杨兼的手上,怕是凶多吉少了!

宇文招稍微迟疑了一下,说:“此话?当真?!我如何信你?若是你出尔反尔,该当如何?”

杨兼笑了笑,说:“你现在……还?有别的余地么?就算兼出尔反尔,你不是也要一试么?飞蛾扑火的事情,赵国?公也不是头一次做了。”

宇文招的脸色相当难看,一会子泛白,一会子泛青,嘴唇微微哆嗦着,沙哑的说:“好!你说,要如何比试?”

杨兼顽味的打量着宇文招,说:“听说赵国?公功夫不错,那就比划比划拳脚罢,你若是赢了,兼便放了你和?宇文邕,你若是输了……呵呵。”

杨兼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宇文招何其?聪明,已经明白了杨兼的意思。杨兼招手说:“打开牢门,带赵国?公去空场。”

牢卒立刻将牢门打开,提审宇文招出来,押解着随同众人?一起离开老房,来到牢房外的空场上。

宇文招身上缠绕着锁链,架着枷锁,眯眼说:“要我与甚么人?比试?”

杨兼说:“别急,就来了。”

他说着,众人?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几匹快马飞奔而来,在最前面?的两匹快马,马上之人?乃是杨兼的二弟杨整,还?有三弟杨瓒。

宇文招一看到二人?,心中细细的思量起来,杨瓒素来舞文弄墨,虽然的确会一些?功夫,但是和?杨瓒比起来,自己的武艺更胜一筹,如果和?杨瓒对上,自己绝对有十成的胜算,更不要提以命相搏了。

而杨整呢?杨整乃系车骑大将军,听说前些?日子因着被俘,受了一些?伤,如果自己和?杨整平日里对上,几乎没?有胜算,但杨整受了伤还?在恢复,自己如果倾尽全力,也不一定会输,说不定还?有机会……

他正想着,便听杨兼笑着说:“赵公,看哪儿呢?你的对手可不是我的两个弟亲。在那呢!”

杨兼抬起手来一指,果然杨整和?杨兼后面?还?有马匹,但是因着排在后面?,所以宇文招一时没?注意,竟然是……

“元胄?!”宇文招大喊出声,一脸震惊。

刚才他算计了半天,如果是杨瓒该如何如何,如果是杨整该如何如何,都可以抱有逼死搏命,侥幸一击的心理。

而如今……

是元胄!

元胄从马上翻身而下,一张大胡子脸肃杀凶悍,高山一般兀立在荒凉的牢狱门前。

宇文招一颗心登时坠入了冰库,心窍仿佛被灌入了冰冷的海水,元胄武艺惊人?,力能扛鼎,单手可以举起军中牙旗,且完全没?受伤,宇文招如何是他的对手?

如果宇文招没?有记错,他以前还?奚落过落魄贵族元胄,这笔新仇加旧恨,根本看不到头儿,想要从元胄手下讨到任何好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宇文招看到元胄,立刻愤恨的去瞪杨兼,说:“你耍我!?你让我跟元胄打,这是完全不可能赢之事!”

“不可能?”杨兼幽幽的说:“不肯能的事儿,赵公便不做了么?不可能的事儿,赵公便少做了么?”

宇文招愣在了原地,的确,人?最擅长的,岂非飞蛾扑火之事么?明知?是不可能的,却越挫越勇,不撞南墙不回头。

宇文招的嗓子发紧,迎着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眯着眼睛去看元胄,冷声说:“好!!今日我宇文招,便血战在此!也算是……死得其?所。”

杨兼抬了抬下巴,说:“给?赵国?公一把锋利的宝剑。”

杨瓒把自己腰间的佩剑解下来,递给?宇文招,牢卒上前,给?宇文招摘下枷锁,但是意外的,竟然没?有解开其?他锁链。

宇文招抖了抖身上沉重的锁链,束手束脚,完全摆不开架势,说:“你这是甚么意思?!只?给?我解开枷锁,不给?我解开锁链,这让我如何对阵?”

杨兼笑眯眯的说:“赵国?公手里有兵刃,那可是真刀真枪,解开枷锁便不错了,如果给?你把锁链都解开,难保赵国?公不会扑过来,对兼……投怀送抱罢?”

宇文招呼吸一窒,险些?被杨兼说对了,甚么投怀送抱,宇文招肯定想要第一个剁了杨兼。

杨兼说:“兼可不笨,便劳烦赵国?公戴着锁链对阵罢。”

宇文招本就打不过元胄,如今还?挂着锁链,束手束脚,这场对阵根本不需要看,宇文招输定了,宇文招觉得,杨兼就是在羞辱自己,可是他又无法拒绝这场注定的羞辱和?践踏。

宇文招脸上浮现出凄然的神?色,说:“那就请指教罢!”

“哎,等等。”

宇文招提起佩剑,一声大喝还?没?出口,刚要扑上去拼命,杨兼突然抬起手来叫停,宇文招差点被锁链绊倒在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怒声说:“你又做甚么!?”

杨兼笑的无赖,说:“兼嘱咐元胄两句。”

他说着,走到元胄跟前,对元胄附耳说了两句话?,元胄点点头,拱手说:“是,卑将遵命。”

宇文招不知?道杨兼说了甚么,但是他肯定,杨兼说的一定不是甚么好话?,否则为何笑得一脸奸诈。

杨兼带着小包子杨广站在一边掠阵,说:“可以开始了!打罢打罢!”

宇文招重新整理气息,死死握住手中的佩剑,提起一口气,大喝一声,直冲着元胄没?命的扑上去。

“唰——”

宇文招已经出手,没?想到元胄竟然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一点子也没?有动弹,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睁睁看着宇文招砍过来,宇文招的长剑瞬间刮掉了元胄的大胡子,“扑簌簌”落在地上。

滴答——

元胄的面?颊甚至被宇文招的长剑割出了一个小口子,慢慢沁出血迹来。

宇文招及时收手,死死蹙着眉头,说:“你这是甚么意思?为何不出手?”

元胄仍然兀立在原地,胡子扑簌簌的落下来,脸颊微微流血,却没?动一下,整个人?平静的犹如一潭止水。

元胄冷淡的说:“人?主不让卑将动,卑将便不动。”

宇文招吃惊的说:“甚么?”他说着,下意识转头看向杨兼。

杨兼幽幽一笑,说:“是了,是兼没?让他动。”

宇文招更是迷茫了,都被杨兼说懵了,震惊的说:“不是……不是比试么?你不让他动,还?怎么比试?”

杨兼笑眯眯的说:“所以……这场比试,注定是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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