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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洞房花烛(2 / 2)


盗贼们果然贪婪无度,杨兼稍微亮出一些财币,那些盗贼立刻上钩,冲上来将他?们抓起来,士兵们装作仆役,根本没有反抗,很快全部被抓住。

杨兼口中“啊呀啊呀”的喊着,被盗贼拉下马来,也是五花大绑,紧跟着辎车帘子被拽了下来,盗贼们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新娘子的芳容。

“嗬——”

车帘子堪堪被拽下来,盗贼们登时抽了一口冷气,震惊的盯着“新娘子”杨瓒,杨瓒也倒抽了一口冷气,生怕他?们看出端倪,吓得一颗心窍都抖了起来。

哪知道盗贼们下一刻感叹说:“太美了!”

“这?怕是仙女罢!”

“老子从来没见过这?么美貌的小娘子!”

“带上山去,孝敬大兄,哈哈哈!”

杨瓒吓得脸色都白了,不过不是因为惧怕盗贼,而是害怕被发现,毕竟他?也是赶鸭子上架,完全是头一遭,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那些盗贼看到小娘子花容失色,完全没有怀疑,只觉更加楚楚可人。

杨兼装作惊慌的大喊着:“你们做甚么!快放开我妹妹!你们可知道我妹妹是甚么人!?那是要嫁给孔城防主做夫人的!你们这些马贼,担待得起吗?”

“孔城防主?”

杨兼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那些盗贼立刻哈哈大笑,说:“孔城的防主算甚么!?我们大兄这?两日便取了他?的脑袋!小娘子你如此美貌如花,千万别嫁给那短命的防主,恐怕马上便要变成寡妇了!来来,还是随我们上山的好!”

杨兼不动声色的眯起眼目,心中冷笑一声,果然一试便知,真的是这伙子马贼。

盗贼嘲笑着杨兼,觉得捡了便宜,因着以为新娘子是要嫁给孔城防主之人,所以走这?条偏僻的路线、还有诸多丰厚嫁妆,都是情理之中,并没有多做怀疑。

盗贼喊着:“走!全都押解回去,上山!”

盗贼上山,高延宗等人埋伏在暗处,高延宗有些沉不住气,说:“咱们跟上!”

“等等,”高长恭说:“不要?急躁,这?些马贼神出鬼没,必然不简单,不能跟得太近,以免前功尽弃。”

果然,这?些盗贼谨慎的很,他?们虽然要带着俘虏上山,但是并没有立刻直奔老窝,而是在山上转了两圈,兜了一大圈很快又回到了原地,似乎生怕有人跟随一般。

“我就说罢,肯定是真的。”

“是啊,就属你们疑神疑鬼的,现在好了罢,不可能是圈套,咱们快些子上山罢!”

“是了,回寨了!”

盗贼这才开始重新上山,高延宗蹲在草丛里,皱眉说:“这?把子的盗贼,还挺谨慎。”

高长恭轻声说:“小心跟随,不可莽撞,如今将军和三郎主已经在盗贼手中,咱们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杨兼和杨瓒被盗贼带上山,山上果然有一个山寨,位置隐蔽的厉害,怪不得孔城的士兵找不到这里,如果没有熟人带路,外人根本走不到这里。

山寨的规模不算太大,但也足够容下一千人,盗贼们见到他们回来,立刻大笑着说:“竟然还带回来了女人!”

“好美艳的小娘子!”

“今日收获颇丰啊!”

杨兼和杨瓒被押解进入山寨的大堂,“嘭!”一声推进去,几个盗贼跟上来哈哈大笑,仔细的打量着杨瓒。

杨瓒倒在地上,鬓发本就挽的慵懒,被一推,有些松散,难免更是风情无限,那贼盗贼似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嘻嘻哈哈的说:“小娘子真真儿美艳,大兄还未回来,来来,让兄弟们几个先亲一亲。”

盗贼说着全都围拢过来,杨瓒眼睛一眯,他?虽是个文人,但其实也有习武,当即拳头嘎巴作响。

“哎呦!!这?小娘子她瞪我!”

“小眼神儿真真好看!看得我心窍发痒!”

“哎呦是想痒死我!”

杨瓒实在忍不可忍,当即便要?发作,杨兼十足机智的赶紧上前阻拦,看似是怕那些盗贼欺负自己“妹妹”,其实是怕三弟一个没忍住冲上去揍人,口中一打叠的都是求饶,说:“各位好汉!各位英雄!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家妹是要嫁人的,这?不能……不能啊……各位英雄饶了我们罢,财币都送给你们,都送给你们,只要你们放我们走,我们还会让人送财币过来,你们要多少?都可以!”

“我呸!”盗贼立刻喝骂说:“放屁!放了你们?放了你们,你们肯定会找官兵过来,听说这?小娘子还要?嫁给孔城防主?我不妨与你们说了罢,孔城的防主没几日好活了!小娘子嫁过去也是守寡,还不如跟了我们兄弟,伺候我们大兄!”

“哈哈哈哈——说得对!”

“大兄回来了!大兄回来了!”

就在此时,盗贼突然大喊,伴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大笑着从外面走进来,说:“我听说今日收获颇丰,你们还抓了一个美貌的小娘子?还不快带来让我看看?”

贼首从外面走进来,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虬髯大汉,身形犹如一座高山,笑声好像敲钟。

贼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面上横着一条刀疤,看起来面目憨厚,却透露着一股狠戾,微微蹙着眉,压着唇角,一脸肃杀沉默。

“是你?!”杨瓒登时大喊了出来,看到来人一脸震惊。

杨瓒现在是新娘子的模样,突然喊出声来,声音还有些低沉,吓得四?周寂静无声,众人似乎全都愣住了,杨瓒也是后知后觉,连忙咳嗽了好几声。

不赖杨瓒吃惊,素来沉稳的杨兼此时也很吃惊。

因着那随着贼首走进来的人,是他们认识的人,而且是他们一直苦苦追寻下落的——车骑大将军杨整!

杨整生死不明,算下来已经有些时日,大家的希望都变得渺茫起来,谁也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在这里,遇到了杨整。

杨整一身粗衣,跟在贼首后面,面无表情,看到他们眼神没有一点子惊讶,反而有些迷茫和探究。

贼首听了,说:“木头,你认识他?们?”

木头?杨兼和杨瓒都很奇怪,那高大的男子和杨整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叫做木头?

木头似乎不认识他?们,摇头说:“不识得。”

他?一张口,杨兼和杨瓒更加确定,此人肯定便是杨整,因着不管是声音还是面容,都一模一样,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木头又改口说:“不记得了……不过,看起来似乎的确有些眼熟。”

杨整竟然不记得他?们了,杨瓒吃惊的不能回神,那贼首的眼神却凌厉了起来,说:“你们到底是甚么人?!难道是周军的细作?!”

杨瓒心里咯噔一声,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露馅,军队还没有上山,他?们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贼首怀疑杨兼和杨瓒,其实也是有缘故的。木头的确便是杨整本人,那日杨整身受重伤,掉入河水,很快便被冲走,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过来时候,已经躺在山寨里,被山寨的土匪捡了去。杨整内伤颇多,记忆十分混乱,甚么都记不清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当时杨整被捡到,穿的是周军的介胄。

杨整武艺惊人,而且甚么也不记得,如此一来,贼首便觉得有利可图,将杨整留在了营寨里。

前些日子和士开联系到了盗贼,想要和他?们做交易,让盗贼刺杀孔城防主,防主一死,群龙无首,孔城便成为了一盘散沙,如此一来献给齐人,盗贼就能得到大量的财币。

刺杀孔城城主是需要?人选的,别说孔城防守严密,不容易刺杀,就算刺杀成功,能不能逃出来也是问题,盗贼正好在物色一个武艺出众的敢死之士,没想到便捡到了杨整。

于是贼首把杨整留了下来,装作对杨整有恩,待杨整十足好的模样,想让杨整帮自己去刺杀孔城的防主。

贼首看到杨兼和杨瓒认识木头,多了一个心眼儿,毕竟是多事?之秋,立刻大声呵斥,想要诈一诈他?们。

杨瓒见到杨整,心中本就又惊又喜,还有许多的疑问,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杨兼则是十足机智的说:“原来……原来是杨郎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杨郎主!杨郎主你快帮忙说说,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贼首说:“你们果然识得?”

杨兼一脸纠结,最后狠狠的叹了口气,说:“我……我也不瞒这?位好汉了。其实……唉——家丑不可外扬啊!您可能也听说了,家妹是要嫁给孔城防主做夫人的,只是……只是家门不幸啊,家妹素来有个青梅竹马的顽伴,早年间便芳心暗许多时,只是这顽伴出身贫苦,是家奴之子,所以阿爷和家家都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一定要?棒打鸳鸯,将家妹远嫁给孔城的防主,做防主夫人,而这?个青梅竹马的顽伴早年参军去了,怎么……怎么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杨郎主啊!”

杨整的记忆本就很混乱,只觉得杨兼和杨瓒都十足眼熟,但是根本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们,听得杨兼这么一忽悠,又觉得合情合理。

自己醒来之时,的确穿着周人的介胄,难道是一个士兵?

杨整又把目光放在杨瓒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越看越是眼熟,难道……难道这?真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杨瓒一听,则是头皮发麻,大兄的嘴,骗人的鬼,名不虚传,自己与二兄从兄弟关系,瞬间变成了意中人的干系。

贼首一听,合情合理,全都在情理之中,好像也没甚么漏洞。

杨兼又说:“杨郎主,念在您与家妹有情的份上,求求您了,劝一劝各位英雄,不要?为难我们,送我们下山罢!你们要多杀财币,我们给便是了!给便是了!”

“哈哈哈!”贼首大笑着,眼睛里全都是顽味,说:“原来是弟弟的小情儿啊!”

贼首拍着杨整的肩膀,说:“怪不得你觉得眼熟呢,有这?么漂亮的小情儿,弟亲好福气啊!”

贼首想让杨整去刺杀孔城的防主,一直在拉拢杨整,如今突然发现了杨整的小情人儿,而且这?个小情人儿还准备嫁给孔城防主,真是天助我也,贼首心想,不如将这?美貌的小娘子送给杨整,如此杨整感激自己,便会死心塌地的去刺杀。

贼首心里有一番计较,当即便对杨整说:“弟亲放心!甚么狗屁的孔城防主!这?小娘子家里狗眼看人低,无妨,今儿个兄长给你做主,你们就在山寨中完婚,洞房花烛!”

“洞……”杨瓒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一张脸面憋得通红,旁边的马贼们一看,都觉得木头这?傻子太有福气了,竟然认识这?么美貌的小娘子。

贼首又说:“嫁妆红烛齐备!一切都是现成的,我让兄弟们腾出一间喜房!今日你们便完婚,咱们摆上宴席,好好热闹热闹,如何?!”

杨兼装作“不情愿”,连忙求饶说:“不行啊,不可啊!家妹已经与孔城的防主有婚约,这?是万万不可的,万万不可啊……”

“狗屁!!”贼首喝骂一声,抽出佩剑,说:“要?死还是要活!?”

杨兼演技十足,装作害怕,膝盖一软直接倒在地上,说:“饶饶饶……饶命,饶命啊……”

贼首又说:“想活命,就老实点!左右你是送亲的,送到这里便罢了!今儿个晚上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千万别坏了喜事?,听到了没有?!”

杨兼一脸唯唯诺诺,十足不情愿,却没有法?子的模样,说:“听……听到了。”

“来人!”贼首笑着说:“还不快把小娘子送到喜房去,摆上宴席,热闹起来,就让咱们不醉不归!”

当下便有几个盗贼过来,推搡着杨瓒往外走,杨瓒稍微挣扎了一下,贼首愤怒的说:“小娘子,别给脸不要?脸!”

杨兼连忙说:“英雄英雄,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让我这?个做兄长的,与她说两句,劝慰劝慰。”

贼首冷声说:“快去,别耍花样!”

杨兼走过去,低声在杨瓒耳边说:“尽量拖延,不要?打草惊蛇。”

杨瓒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

盗贼便推搡着杨瓒离开了大堂,往屋舍送去。

杨整微微蹙了蹙眉,他?似乎还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眼熟,又有些奇怪,不知道怪在何处。

贼首生怕杨整不领自己的情,劝说着:“弟亲不必多虑,弟亲与弟妹的好事儿,兄长必然促成,放宽心便是了。”

山寨里登时热闹起来,盗贼们准备酒宴,摆上吃食,抱出很多酒坛子,还把嫁妆全都拆开划分,果然发现了里面的喜饼。

喜饼可以热吃,也可以冷吃,凉了食起来也不妨碍,喷香四?溢,食盒一打开,那甜蜜的香味登时涌出来。

盗贼们日常都是吃肉吃粮食,很少?能吃到精致的点心,如今看到这些圆溜溜的小喜饼,都十足惊喜。

“你们快看,这?是甚么新鲜的糕点?”

“这?有钱人家就是会享受!这?些子糕点,咱们从来没见过!”

“快尝尝滋味儿!”

“等一等!”贼首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说:“先不要?食!”

贼首谨慎,拿起一块喜饼来,双手?一分掰开,他?拿起来的正好是没有馅料的喜饼,是没有加料的,吃起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贼首眯着眼睛,将喜饼递给杨兼,说:“你!说的便是你,你先来吃一吃!”

有馅的喜饼才加了药粉,没馅的喜饼吃起来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对于杨兼来说,都有问题,因着喜饼是甜口的……

杨兼伪装成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赔笑说:“这?位好汉,我……小人对甜食不服,不能食甜啊!”

“呸!”贼首喝骂说:“狗屁!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对甜食不服之人?!你们听说过么?”

“闻所未闻!”

“没听说过!”

“没有没有……竟然还有这?种不服之症?”

贼首眯眼说:“你如是不食,必然是这些糕点有诈!指不定是派来围剿我们的官兵!”

杨兼赔笑说:“好汉您多虑了,小人这副模样,哪里是甚么官兵啊。”

“那你就先食一块!”贼首将喜饼扔在杨兼面前。

杨兼低头看着喜饼,微微眯了眯眼睛,慢慢将掰开的喜饼捡起。

“吃!”

“别磨磨蹭蹭!快!”

在盗贼们的催促声中,杨兼慢慢捡起掉在地上的喜饼,抵在唇边,缓慢的张开嘴唇,咬了一口喜饼。

喜饼的香味带着一股子奶香,口感松软,并不会因为凉了便硬实,虽然没有馅料,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口感意外的好。

杨兼慢慢的咀嚼着喜饼,心想着怪不得便宜儿子吃的满面红光,腮帮子都鼓起来,像个小仓鼠一样,原来自己做的喜饼当真好吃的紧,甘甜可口,又不会腻人。

杨兼将一口喜饼吃下去,喉结滚动,吞咽下肚,随着甘甜的味道进入口腔,心窍中登时蠢蠢欲动起来,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似乎在克制着甚么痛苦。

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克制着甚么欲望……

众人见杨兼吃了一口喜饼,然后没了声音,微微垂着头,身体又在发抖,还以为喜饼有毒。

贼首震惊的刚要?大喝,哪知道下一刻杨兼慢慢抬起头来,唇角挂着微笑,笑容柔和中透露着锋芒,说不出来的奇怪,分明还是刚才那张脸,但隐约有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贼首又说不出来。

杨兼手中捏着喜饼,嗓音略微有些沙哑,说:“这?饼食甘甜可口,小人保证各位英雄从来没食过这?么美味的糕点。”

喜饼喷香,散发着糕点的香甜气息,盗贼们早就想食了,只是贼首太过谨慎,这?会子众人看到杨兼没事?,立刻放松下来。

贼首抓了一块喜饼,掰开两半,这?回的喜饼不是原味的,里面竟然加了馅料,正好是咸蛋黄流沙口味,金灿灿的流沙瞬间涌出来,浓郁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贼首吃了一惊,连忙伸头过去将流沙啜干净,这?一吃,登时睁大了眼睛,说:“果然美味!这?馅料细腻醇香,甜中竟然还有几分咸味,却一点子也不怪异。”

咸蛋黄流沙的内馅就是如此,都说“要?想甜,加点盐”,其实就是这个道理,细腻的流沙和咸蛋黄混合在一起,甜咸互相烘托,咸味烘托了甜味的细腻,甜味烘托了咸味的香醇,发挥的恰到好处。

“好吃!这?个好吃!”

“枣泥的也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么细腻的枣泥!”

“枣泥的一点子也不苦!”

“竟然还有栗子馅儿!我第一次吃到栗子的。”

盗贼们立刻被喜饼吸引了注意力,全都涌过分食喜饼,一人恨不能抓三个吃,生怕旁人抢光了没有自己的份儿。

杨兼唇角挂着笑意,“狰狞”一笑,但这?些盗贼为了抢吃抢喝,根本没没有注意杨兼的笑容。

杨兼捧着酒壶走过去,说:“各位英雄,别光顾着吃,饮酒!幸酒!”

贼首吃的欢心,眼看着杨兼没事?,便放下心来,让杨兼给大家倒酒,一面吃一面喝,盗贼们很快吃的尽兴。

“大兄万岁!!”

“咱们跟着大兄,管他狗屁的齐人还是周人,给财币就可以!”

“无错无错!”

贼首举起耳杯:“兄弟们!等我们杀了孔城的防主,拿下孔城,兄弟们便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盗贼们刚要?应声,有人突然一歪,“咕咚”直接歪在地上,好似昏死过去了一般。

“怎么回事??”旁边的人吓了一跳,立刻蹲下来查看,探了探鼻息,却听到摔倒之人突然打起呼噜,“呼隆——呼隆——”的声音震天而起。

“哈哈哈,原来是醉倒了!”

“真的不顶事儿!”

“就这么几口破酒,也能醉倒?不要?管他,咱们继续喝酒!喝酒!”

咕咚!

又有人倒在地上,这?回不是喝酒的,他?倒在地上,打着呼噜,嘴里竟然还咬着一口喜饼没有咽下去,黑芝麻糊了满脸都是。

“哈哈哈!他?也醉倒了!”

“呸,都是烂泥!”

“奇怪啊!”有盗贼说:“他?不是好撑千杯不倒么?”

“都是胡说!吹牛!”

“大话谁不会讲啊!”

咕咚——

咕咚!

咕咚……

紧跟着又有很多人跌在地上,也有人东倒西歪,困得眼皮子打架,脑袋发晕,眼前的景物直打晃。

“哎呀……我怎么,怎么也醉了,我还能喝……喝酒……”

“我没……没喝酒啊……”

有的盗贼根本一口酒都没饮,结果也像是醉酒了一般,扶着案几晃来晃去,最后咕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贼首瞪着眼睛,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不对劲儿,立刻站起身来,他?噌的站起来,身形不稳,天摇地动的又跌回了席位上,摔了一个大屁墩,嘴里喊着:“不对!有……”

有诈两个字还没喊出口,“啊呀——”一声惨叫,肩膀被人直接踹了一脚,向?后扬去,好似一只翻滚的皮球一般。

“怎么回事?!?”贼首撞在案几上,连忙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说:“你……是你?!”

刚才踹了贼首一脚的,可不就是杨兼么?

在场众人东倒西歪,除了倒在地上雷打不动昏睡的,剩下的人也歪歪扭扭,根本不成气候,杨兼是唯独一个,兀立在大堂之中的人,鹤立鸡群,身材挺拔,大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杨兼的唇角绽放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伸手捏起一只喜饼,“啪叽”一声,捏的稀烂,轻轻的在掌心里揉捏,扑簌簌的碎渣掉落下来,沙哑又森然的说:“糕点的滋味儿如何?不是谁,都能享用兼的手?艺的,只怕你……无福消受。”

“是你!”贼首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有人没有饮酒,也突然醉倒了,根本不是酒水的问题,而是喜饼的问题!

杨兼大步走过去,贼首看到他走过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杨兼丝毫不含糊,毕竟他?食了甜食,那个疯狗一样的杨兼已经从他的心底里放了出来。

咚——

当胸便是一脚,踹的贼首向?后一仰,脑后勺“当!!”撞在案几上,杨兼踏上一步,踩在贼首的胸口上,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拽的贼首惨叫一声,向?后仰头。

杨兼另外一手?攥着捏烂的喜饼,狰狞的低笑,把喜饼塞在贼首口中。

“唔唔唔……”贼首使劲摇头,他?已经食了不少?喜饼,又被杨兼塞了一块喜饼,药粉的药效上来,根本无力反抗,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也昏睡了过去。

杨兼“啧”了一声,甩了甩手,抽出一条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随即将帕子嫌弃的扔在地上。

“父亲!”

“将军!”

杨兼刚擦了手?,便听到山寨里一片嘈杂,是高长恭带着人杀上了山寨,大军包围整个山寨,趁着盗贼们守卫松懈,突袭了进来。

外面的盗贼大喊着:“有官兵!!官兵杀进来了!”

“抄家伙!”

“来人啊!快增援!”

但是前面的盗贼喊了半天,根本没人增援,他?们哪里知道,此时吃过喜饼的盗贼全都呼呼大睡,任是打雷下雨,他?们完全都感觉不到,更别说是几句叫嚷了。

守门的盗贼很快被攻陷,军队冲进山寨,控制了整个山寨,杨广也随着队伍上山,急匆匆的迈开小短腿儿往里跑,他?本有些个担心杨兼,哪想到冲进大堂一看……

杨兼鹤立鸡群,脸色狰狞而兴奋,还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即将帕子潇洒的一扔,勾起唇角说:“你们来了?”

杨广眼皮一跳,低头看了看鼻青脸肿的贼首,看来是白担心了,因着杨广有些经验,一眼便看出杨兼这是“甜食后遗症”,立刻找了一只干净的杯子,倒上水,垫着小脚丫递给杨兼,说:“父亲,饮水。”

杨兼接过杯子,还没喝水,便听到高延宗奇怪的说:“诶,参军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参军人影?”

杨兼挑了挑眉,说:“三弟正在……洞房花烛?”

“洞……”

“洞房花烛?!”众人全都是一脸迷茫,被杨兼说的目瞪口呆。

……

山寨,喜房。

杨瓒被盗贼推进喜房,他?双手?绑在身后,“咚!”一声跌在床上。

盗贼们嘻嘻哈哈的说:“生得真真儿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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