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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见(2 / 2)


寒冷的风灌进后领,让人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我一个激灵,纷杂不定的心绪渐渐平息下来,默默收回了视线,我低头盯着他的影子出神。

那次是什么时候呢?好似是我跟在东方不败身边第四年。

我已成了所谓的大总管,趾高气扬从外边办事回来,想起很久没去那个花园,犹豫了好久,人已经站在铁门外。终于还是去找他。

刚走近,就见他拥着粉衣,懒懒地站在檐下,身子斜斜倚靠在雕花的柱子上,伸出手去接从檐下滑落的雨水。

深庭寂寂,缠绵缱绻的春光笼在朦胧雨雾里,凉风动衣袂,连袖间都似沾上清寒梅香。

他眉间挂着上位者特有的漠然与疏离,却又不令人觉得冰冷,柳丝千缕,飞絮沾濡,他似觉得痒,皱了皱鼻子。

难道见他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我轻笑了一声。

他听见了声响,转过头,清冷的眸子像被烟雨涤净,晕开温煦的笑意:“莲弟。”

那一刻我竟被他目光烫到,慌忙别开眼睛。

他似乎被我下意识躲闪的眼神伤到,也有些苦涩地偏过头。

那几年,我已经很少很少去看他。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忽而开口:“四年了啊……”

我抬眸,他凝望着我的目光柔软下来,轻轻的话语似揉入雨里,一声一声敲得人心口直跳,“莲弟,人立于世,长路漫漫,过了一个四年,也还会有许许多多个四年……莲弟,以后都留在我身边吧。”

我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对答,低头良久,只有沉默。

忍不住抬眼看他,他似乎并未想过要我的回答,又或是早已明白我的回答,只是冲我勉强一笑。我从不知道有人的笑容会这样苦涩。

不知是不是脑筋打了结,我闷闷地回了一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有些高兴了,即使是那么敷衍模糊的回答,他都会感到高兴。

心有些酸,我伸手去牵他的手,他轻轻地回握我。

“那就说好了啊。”他低眸浅笑,浓妆艳抹也掩不掉眉目间的温情脉脉。

可惜,就连这样敷衍了之的誓约,也是注定要被斩断的。

从我带着任我行踏入了他的绣房之后——从那之后,那之后,我与他之间便横了一道万丈深渊,里头是望不尽抹不去的生死天堑,是欺瞒与背叛划下的血海深仇。

石室内的灯光暗了暗,我的视线里便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黑雾,耳边轻微的碗筷碰撞声好似也这么远了,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滴滴答答的雨声,像是永远也不会停下。

“撤下吧。”

一声冷冷的命令,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是。”

我低头进去收拾。桌上的肉粥用光了,酱瓜菜动了两筷子,笋丝去了大半。我一一记在心中,将碗筷收入食盒中,向东方不败行过礼后,我倒退离去,就要退出内室时,我壮着胆子抬眼一看,正巧撞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没有一丝温情,冰冷如寒铁。

心像被谁狠狠攥了一把,我连忙垂下目光,又弯了弯腰,才逃一般出去。

被外头刺骨的寒风一扑,四肢发僵,我连头脑也浑浑噩噩起来。茫然地抬头望天,鹅毛大雪飘飘洒洒,随风散落在这冰冷的天地间。

我忽然意识到,石室里的那人只是那天下第一的神教教主,并不是我记忆里的东方。

那个会站在我身旁低头浅笑的男人,已经被我害死了。

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他毫无声息地倒在血泊里,我挣扎着爬到他身边去,可指尖刚刚触及他的衣角,他的尸体就被任我行一脚踢开。

令人绝望的裂帛声有如一把尖利的刀子,从胸腔直刺而入,贯穿心肺。

我不敢再想,捂住胸口跌跌撞撞,有点喘不过气。

不知这世上有没有一种筛子,能将深埋于心的记忆找出来,筛除所有不堪回顾的苦痛、苦思、苦离别,仅留不忍忘怀的相知、相许、两心相悦。

然后裂开的心再不会痛,再不会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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