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一句话,成功让傅子虚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傅子虚坐在地板上,看着满房间的画稿,从旁边又扯过来一张纸。
“梆梆梆!”
敲门声又来了。
“老虚,你起了吗?”
门外老九的声音跟没睡醒一样。
“进。”
老九推门进来,就看见了自己家里头一个比自己房间还乱的房间。
“你这是要给我拆家啊?干嘛呢?”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纸,老九清晨的困意都吓没了。
“老九,你身上也封印着我的魂魄。”
拿起手中的纸,傅子虚肯定地看向老九,上面写的是昨天晚上她和老九的对话,一字不差。
脚步一顿,老九也不挣扎,大大方方承认下?来,“对,我身上封印着你的地魂。”
“你到底在做一个什么样的局?从头到尾你到底有几句实话?”把纸撕碎,傅子虚平静地抬起脸。
老九盘腿在傅子虚身边坐下?,“都是实话,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也算不过你。”
“什么意思?”傅子虚收回视线,斜歪着靠在床边,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人的命数,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但是注定在大致方向上不会有偏离,偶尔偏差也终会回到正轨,但是你不一样,你的命数,没有人能看得透,你在很久之前,就不过一个局,你问我做的是什么局,我没有做过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破你的局,就在前不久,我以为我成功了,但是……”
老九转过身,背靠在了傅子虚的肩膀上,笑得比哭还难看,“就在昨天,我发?现,我又输了,我还是没能破了你的局,我究其一生,输了。”
“你说的是实话?”
牙齿有些?发?抖,傅子虚听得明白老九的意思。
“这时候了,我有必要说假话?”抬起右手,老九的手心中浮现一个金色的八卦法阵球,上面层层叠叠篆刻着无数的符文,“你在一千多年前,死亡后,魂魄分?崩离析,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你死地不能再死了,但是那时候的你,就已经在筹划复活的机会。”
“你的魂魄不死不灭,所以被分?开封印,以数千年轮回之苦,消磨你的命魂,命魂一散,你再神通广大亦无力回天。”
“你知道这个结局,所以你不受轮回之苦,你每次都会选择出生即死亡,然后在阴间部署谋划你的一切,在九百年前,你已经尝试过一次,但是实际并不成熟,所以你继续蛰伏,一千八百年过去了,这一世,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要么,你死,要么,我们死。”
纵然在说着她们数千年来的仇恨,但是老九的语调依然平缓,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我不记得。”
老九说的一切,对于傅子虚来说都是天方夜谭,她只知道这一世,她活了二?十七年,行尸走肉地活了二?十七年,剩下的,她都不记得。
“你要是记得,反而赢的未必不是我,”拎起地上一张画稿,老九眼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兀自笑了起来,“其实输了也挺好的,老虚啊,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我哪知道?”对于这神经质的老九,傅子虚现在也着实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反而是现在突然摆到她面前的事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见了,一出好大的戏。”
说完,老九嘴角带着笑意,闭上了眼。
——
深海龙宫。
始祖显灵,就连龙王龙后都站了起来,敖幽站在正中间,仰头看着翻滚的云海,周围乌压压地跪满了海底的臣民。
龙吟声自天边而来,带着远古恢宏的气势和韵律,震荡在每个人的心头脑海。
敖幽就那么看着,却感觉自己的神识都有些?不受控制,好像要被扯出身体之外。
努力稳住心神,等敖幽再次睁开眼,眼神聚焦回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原地。
面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很奇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场景。
一棵几乎上接天,下?入地的巨树上挂满绿叶和各种各样的果子,明明不应该一棵树长出来的,但是在这里,它们就长在一棵树上。
周围是缓坡舒适的草地,干净地不可思议,偶尔开出的小花摇曳生姿,好像也有生命一样,远处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鸟鸣,还有一些?说不上调子,虽然陌生但宛如?天籁的乐律。
正当敖幽在想这里是不是仙境的时候,一道稚嫩又愤怒的声音在下方传来,“你踩到我了!”
敖幽低头看去,只见一株黄色的小花正在努力从自己的脚底下?钻出来,扑腾着叶子,拍打着自己的脚背,但因为力气太小了,自己完全没有感觉。
“不好意思。”
挪开脚,敖幽小心地看着自己脚下?还有没有踩到的小花。
敖幽的脚移开,黄色的小花舒展开肢体,还有些?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孺子倒还可教也,上次一个不长眼的家伙踩到我一个姐妹,我姐妹提醒她,她还又补了一脚,临走还摘了我一个兄弟戴在头上,着实可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