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崤之的手束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猎猎的风声从耳畔刮过,凛冽的寒意被男人宽阔的臂膀隔绝在外。隔着骑装,乔微也能感受到周身绵延而持续的温度。
马儿越跑越快,他渐渐地接过缰绳,乔微失去控制权,干脆闭上眼睛感受起清新湿润的空气。
她能感觉自己脸上很冰,或许鼻尖已经发红,可是这样纵情驰骋的快意实在叫人觉得自由。
“微微。”霍崤之猝不及防出声轻唤她。
乔微下意识回?头,谁知就是这一秒,马儿飞驰而起,朝那障碍栏跨去,失重的感觉自四肢袭来。
“闭眼。”
霍崤之出声提醒,抓紧缰绳俯身,将乔微紧紧环在怀中,微硬的鼻梁撞上她的鼻尖,下一秒,温润柔软的唇瓣与她贴合。
乔微暮地重新睁开眼睛。
此刻,霍崤之精致的眉眼近在咫尺,漆黑专注的眸中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倒影,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般。
乔微的心脏跳得飞快。
她甚至不清楚这是因为马腾空跃起被吓到,还是,她本来便那么紧张。
那唇间柔软的触感,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涟漪一层一层荡漾开来。
乔微不喜欢这样不受控的感觉,甚至想徒劳地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跳,可她最终只仓促地别开眼睛,转回头。
“微微,我……”
霍崤之出口才发现他的声音好似许久没喝水一般干哑,极力抓紧缰绳才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一用力,元旦便也?缓缓停下来,没有马蹄落地的声音,没有呼啸的风声,耳边只剩下彼此运动后的微喘,一粗一细,暧昧就在呼吸中蔓延开来。
元旦刚刚活动开便被缰绳勒住慢步走,走出一小段便不耐地乱踏地面,溅起尘土。
他们其实已经跑出来挺远了,乔微努力叫自己平静,接过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回去吧。”
***
霍崤之一回?来便去了更衣室,乔微换完衣服许久也?不见人。
陪她说话的经理被人唤走,她干脆捧着一杯热水,低头在大厅坐下来。
水汽爬上玻璃杯沿,冒着氤氲的热气,她冰到僵硬的手终于能感受到一点热度,让乔微得以腾空大脑,漫无目的地将思维发散。
乔微知道刚刚自己对霍崤之的亲吻没有反感,态度甚至是默许的,她清楚极了,她在纵容别人,也?在纵容自己。
不敢去回?想刚才,也?不敢深究自己的内心那点异样是为什么,因为人总是趋利避害的,乔微只要一往下深想未来,便总有恐慌漫上心头来。
她是有些后悔的。
她没有爱过一个人,不知道爱该是什么样子,或许年少?时曾有过懵懂的崇拜与好感,可那些都是虚无缥缈,连乔微自己都没抓住过的东西。
倘若真的有,那爱就应该是克制和隐忍,不给对方带来麻烦和伤害。
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杯壁上的余温很快冷却,服务生还没有回?来,乔微干脆又?站身,走到大厅尽头茶水间,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水接到一半,乔微忽地听身后有女声问她。
“能麻烦给我一杯开水吗?”
她站在刚刚服务生的位置,对方大抵把她当做在这儿工作的人。
乔微待到自己的水接完,偏头瞧她一眼,才从柜子里?拿个杯子,顺手也?帮她到了一杯。
直到对方把水摆在自己跟前,林欣澜才发觉自己好似认错了人,眼前的女人虽然衣着款式简单,但举手投足显然受过极好的教养,很不像一个的服务生。
而且她皮肤素白,看上去孱弱,但是极漂亮,下巴微尖,唇瓣白得只有一抹淡粉,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那一种美。
“抱歉。”林欣澜很快回神?,把水杯端起来,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对方颔首,显然并不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
女人端了自己的杯子从柜台后绕出来,很快走出门去,林欣澜这才发现,女人的背影很瘦。
是她节食一整个月也?达不到的纤细,那大衣衣袂微扬,像是摇在人心坎上。
直到有人走到跟前挡住视野,林欣澜才收回目光。
“霍大哥,”她漾开唇角,微笑了笑唤了来人一声,“霍少?有什么事绊住了吗?怎么来了半天也不见他?”
“别担心,”男人微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你刚下飞机,先休息一会儿。”
“不必的,我不累。”
“我带你转转,”霍仲英落到她手上,“这些事叫服务生做就好了。”
他五官不错,斯文气十足,极有风度地虚揽着她,带往休息室。
林欣澜也?微笑着,不着痕迹避开那只手,直到他看不见的角度,脸上才露出两分嫌恶。
她来G市前,于阿姨告诉她,霍崤之会来接机,到时候一块儿吃个饭,谁料等飞机落了地,瞧见的却是她儿子。
这个圈子里?的消息极灵通,她当然不会蠢到相信新闻上那些辟谣和起诉的申明,要不是顾及两家的面子,霍仲英这样的淫|魔,与他说话都还嫌脏了自己的嘴巴。
***
乔微再喝完第二杯水,霍崤之终于出来了,只是这一次,他平静的面容地下藏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