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是个黄道吉日,适合搬迁、动土、祈福、祭祀,这天也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南枝和三姑搬入了新屋,放了几万响的鞭炮,引得街上的人都来参观。除了南枝和三姑的卧室,厨房、客厅、卫生间和浴室开放外,其他房间暂时锁住,不然会让人窥透这其实是间旅馆。
当?有人问起其他屋子为什么锁着时,南枝和三姑皆回答,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放着杂物。
卧室里铺着素净的床单和缎面的被褥,窗子又大又宽,映着洁白的墙壁,屋中光线极是明亮。大家边看边赞叹,三姑兴高采烈给来人抓瓜子,分糖果。
厨房里有火灶,也有蜂窝煤炉,这是上官牧野考虑到柴火灶做出的饭菜比蜂窝煤炉要香,来游玩的城市人可能会对柴火灶更感兴趣。
卫生间和浴室里也挤满了人,上官牧野在设计旅馆时,也考虑到用水,在院子里请人挖了一口井,然后购买水管接到屋子里,算是自来水。
大家试着用自来水洗手、洗脸,井水十分清凉,喝上一口还有甜味。
南枝忙得昏头转向,准备了一餐便饭招待大家。
人群直到下午才散去,南枝和三姑都累得不行,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休息。
“累死了,我这老腰老腿快散架了。”三姑捶着大腿。
屋里一团乱,糖果纸、瓜子壳扔了一地,窗上的玻璃也被摸出了脏手印,就连两人的床上也不能幸免,床单被揉得皱皱巴巴,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孩还在床上尿了一泡尿。
“三姑,你要不靠靠,这些活我来做。”
“你一个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咱俩一起干得快些,再过?会?上官老师和殷老师要来吃饭。”
休息了十分钟,南枝和三姑又开始忙开。
五点钟时,上官牧野和殷呈来了,殷呈打趣南枝,道:“南枝,能不能给我在你这里准备一间房,你知道我那间宿舍又小又脏。”
不待南枝答应,上官牧野便推了殷呈一把,道:“南枝,别听他胡说,他要是不愿意住宿舍,让他住庙里,反正庙里空,房间又多。”
“提起庙我就生气,我白天做和尚,晚上还要做老师,也不知这日子何时是个尽头。”殷呈又装出一副苦相。
“百花围绕,你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现在每天都有人来看殷呈,把他当?成了动物园的大熊猫,每个人都要和他说说话。
“我也不想有这种待遇,只怪我太英俊。”
上官牧野哈哈大笑,道:“实话告诉你,我听曲书记讲,他有心扶持你做庙里的方丈,你马上要升住持了。”
“不会?吧,我的老天,这是倒了什么霉。”殷呈夸张地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饭后离上课的时间不多,今晚是殷呈的课,殷呈先匆匆赶回宿舍,上官牧野帮南枝收拾碗筷。
厨房里有个大水缸,拧开水龙头,水就流到水缸,洗菜洗锅碗都十分方便。
“上官老师,直到今天我才觉得我有家了,这是属于我的家。”
“嗯。”
“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可是我不知该怎样报答你。”
“如果你想报答我,就让我感觉也有了家。”
“你不是有家吗?在城里。”南枝被他说糊涂了。
“那是我父母的家,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是要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家吗?”南枝小心翼翼问道。
上官牧野无语了,总和南枝脑袋不在一个频道上,这时南枝见他不说话,便以为自己说对了,恍然大悟道:“上官老师,我在旅馆里为你保留一个房间,那就是你的家。”
“好吧。”上官牧野苦笑起来。
日子一晃到了九月底,上官牧野迟迟不让南枝将旅馆的招牌摆出来,只说时机未到。
30号这天上官牧野回了市区,他先赶到位于军区大院的爷爷奶奶家。孟子姜见他来了,赶紧端出刚切好的西瓜,上官牧野热得不行,一连吃了好几块西瓜。
“大孙子,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那个姑娘呢?”孟子姜打趣他。
“奶奶,我现在和人家八字都没一撇呢,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八字没一撇,她会去医院看你吗?我看你们这八字早画好了两撇。”
“奶奶,今天来不谈这个事,明天我带你和爷爷去金山镇,仙女洞风景区开放了,你们去看看吧,风景不错,还有水中石林。对了,你们多找几个人陪你们一起去。”
“大孙子,你奶奶年轻时走南闯北,哪里没见过?,旅游不感兴趣。”
“奶奶,旅游看风景是其次,我是想让你们住到金山镇的一家旅馆,那旅馆是南枝开的,你们去助助兴,帮南枝赢个开门红。”
“原来我的大孙子是打的这个主意,不是让我们去旅游,而是去帮衬意中人。”孟子姜大笑。
“奶奶,你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了,帮衬未来孙媳妇嘛,我还要多找些人去。”
“奶奶,我和南枝的关系你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在南枝说起我和你的关系,这事她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明白,我这大孙子可比他爷爷、爸爸都会做男人,女人嫁给你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那我明天早上开车过来接你们。”
约定好时间后,上官牧野又赶回家中,家里来了客人,是两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弟和表妹。秋仪君正陪着他们聊天,上官牧野进来后打了个招呼。
上官牧野对秋仪君的娘家亲戚没什么好感,从小的印象中,母亲的娘家亲戚好像每次来家中就是打秋风,老的打老的秋风,小的打小的秋风,上官牧野的物品便是这些表兄弟表姐妹打秋风的对象。
“牧野,陪你舅舅说会话,别进房。”秋仪君喊住他。
“我有点累。”话不投机半句多,上官牧野径直进了屋。
“表哥还是那样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
“完全没把我当?成舅舅看。”
秋仪君火大,当?着兄弟的面也不好发火,只好安慰他们,又拿出钱和东西给他们。
上官牧野在卧室听到客厅没有动静,过?了一会?秋仪君进入房中,道:“牧野,那是你亲舅舅,你能不能不要装做不熟的。”
“本来就不熟,妈,你又给了他们多少?钱?”
“妈给的是妈的钱,又不是你和你爸的钱,你管妈给多少?。”
“我就知道不给钱不会?走。”
这句话惹恼了秋仪君,大怒道:“你看不起你舅舅,就是看不起你妈,他们是你妈的兄弟,难道你妈给钱自己兄弟不应该吗?”
“那他们又给你什么了?”上官牧野反问。
秋仪君被问住,半晌不甘心地道:“你舅舅是没钱,他们要有钱也一定会?给我。”
“这些年你给了多少?钱,几十万总有吧,几十万对于普通人来讲,这是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可是钱到他们手里马上就花完了,吃喝嫖赌,好吃懒做,他们是寄生在我家的寄生虫,这样的人,我会?看得起他们吗?”
“那是你妈的钱。”
“妈,你不要忘了,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秋仪君一怔,她的钱全部是上官杰给的,她并没有掌握上官杰的财政,工厂的事她连边都沾不上,经营状况完全不知。“你爸的钱就是我的。”
“妈,你到现在还不了解爸吗?他是小事让你做主,大事根本不会?让你知道。”
秋仪君软下来,上官杰虽是她的丈夫,可也不得不承认,上官杰是只笑面虎。其实那几回自己要安排兄弟进厂,被上官杰的部下阻拦,那也是上官杰的授意,上官杰不允许秋仪君和她的娘家人知道工厂的情?况。
“那些钱你自己好好留着吧,不要随便给出去了,等你需要钱时,我敢保证你那些兄弟不会?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