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修望着宿时遇绝情冷漠背影,心莫名好像彻底空了,空掉的地方似黑洞没有尽头,他抬头望向悬挂高空的灿烂太阳,光芒万丈,刺得他眼睛酸疼,却照不亮他黑暗前路。
死吗?
他僵直着身体,仿佛不灵活一样走了几步,站在刚才宿时遇眺望远处时所站的地方。
这个位置一定风景很好吧。
宿时遇刚走出教学楼。
“嘭!”
高空重物落地声骤然响起,他前面重重落下一个东西,冲击力大到他感到脚下的地都颤了颤。
世界一下安静,一切声音骤然停止,像人突然被扼住喉咙失声。
宿时遇眨了眨眼,有温热液体溅到他右眼睑上,随着他眨眼动作滑流下,白皙如玉面颊上流下一道红色,触目惊心,像一道血泪,却因为他过于俊美好看容貌,生生显出几分妖治感。
周凌修落在离他不远地上,身下鲜血晕开,瞪大的眼睛里红血丝明显到似下一刻就会血管破裂,那双失去神采的恐怖眼睛死死盯着宿时遇,像是知道他是谁。
当场死亡,死不瞑目。
失去神采的眼眸深处,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和后悔。
也许他跳下楼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快落地时直面死亡,他深深恐惧了。
寂默片刻后,周围学生终于反应过来,恐慌的尖叫响起。
“有人跳楼了!”
宿时遇在慌乱人群中,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得呆住。
校园保卫处接到消息,很快来将这一片地方隔开,尸体被一块白布遮住,警车也很快到来。
这栋教学楼楼顶的门锁坏了好久,出了这么大的事,总算引起领导重视,立即叫人来修。
作为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宿时遇被带到警局问话做笔录。
警局里。
“叫什么名字?”李若飞是给宿时遇录笔录的jc,他表情严肃,手里握着笔,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不放过他任何细微表情。
“宿时遇。”
“和死者周凌修什么关系?”
“室友。”
……
一个问,一个答。
期间宿时遇表现的神情恍惚,有时回答问题甚至慢一拍,面色苍白,面颊上那道血色的红已经拭去。
他安静坐在那里,即使身在警局,坐姿端正,也生生坐出一道优美风景的感觉,如墨眉眼,眼眶却微红,像是对逝去人的悲伤。微红的眼眶为他增添几分妍丽,过好的长相却并不显女气柔和,有着男性棱角分明的线条。
好看的东西只要内里不是人人皆知的糟粕,人都会毫不吝啬给以欣赏美好事物的目光,李若飞也不意外,他目光正大光明落他脸上,面上一本正经的继续问:“你和死者是一个寝室的,平常关系好吗?”
“以前还行。”别人眼里似乎是这样?
“以前还行?”
宿时遇终于打起精神,抬睑对上李若飞眼睛,没有躲避之色,“对,但自从他家破产后,就在也没有联系系了。”
周家破产,容市很少有人不知道,周家是容市很出名的豪门,却一息之间破产,无数人感叹唏嘘。
望进那双清透眼眸,李若飞一愣,很快问:“为什么?”
“不是一路人了。”
李若飞理解成周家破产,死者不在是富二代,已经和宿时遇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宿时遇就有意无意疏远,毕竟宿家虽然是暴发户,但也是有钱人呢,地位和破产落魄的死者天差地别,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只要钱足够多,管他是不是暴发户,只有家族底蕴深厚的上层人士才会看不起暴发户,一般人只会羡慕嫉妒暴发户。
这样的疏远他说的理所当然,却不知为何又不叫人反感,反而觉得落魄死者就该离他远远的,这画里走出来的人怎么还能和他玩.
李若飞知道,周家破产的最大原因,并不是商业狙击,而是偷税漏税,几年前关于偷税漏税的法律法规改革后,关于偷税漏税惩罚加重,偷税漏税的若不想坐牢,就得承受相对偷税漏税几十倍的罚款。
后来被抓到辫子的,通常被罚到倾家荡产,罚款少交一分也不行,少交一分就当没有交,蹲铁窗时间按轻重三年起步。
因为这一措施,偷税漏税的倒是少了很多。
周家虽然看着辉煌,其实内里已经衰弱,以偷税漏税的罚款数目,倾家荡产可能才够。
周父还涉及到人命官司,还没证据确凿就跳楼自杀,他当然要跳楼,要不然得铁窗泪下半辈子。
而他儿子也不久就步人后尘,父子两一样的结局,还有周家大儿子的死亡,让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