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雨不会下很久,至少在谷雨神到达目的地时,已经转小。
五十年过去,当初的妙龄少女已经变成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身体也稍微矮了一点,但是,不管过去多少年,她身上的那种乐天派的开朗性格,怎么也改变不了。
谷雨神望着撑着透明雨伞站在街边的她,忽然踟蹰了。
五十年了,她还在等,不知道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是怨,还是……
他站在她身边五米远,望着她的侧脸,微微握拳,犹豫着,迟疑着,开口:“请问,你在等什么人吗?”
“嗯?”樱井回头,看到他,诧异了一番笑道:“嗯,在等一个我喜欢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
“温柔的像水一样包容万物的人。”
“是吗……”他是这样的人吗?
“那么先生你在等什么人吗?”
“我也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我喜欢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像阳光一样,很温暖的人。”
“那一定是位美人吧。”
“嗯。”他点头,看着对方垂暮之颜,笑容满面的脸,恍惚中看到记忆中少女的样子,笑容灿烂宛如春日最温暖的阳光般,美丽,夺目:“的确是为非常美丽的人。”
太好了,她一直没有变,依旧如从前那般,温暖的很想靠近。
“而且,我也等到了。”
“我也等到了,妖怪先生……”
她慢步而来,举起伞,为他挡雨,“终于见到你了,黑崎教练。”
“嗯。”他浅笑,“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也没等多久。”
久别五十年终于见面,他们之间却未有一丝生疏,反而和从前一样,少女对他说出了埋在心里很久的感情,宛如初恋般小鹿乱撞似地等待着答案。
他望着虽然面容苍老,但在他眼里永远都那么美丽的人,伸出手想触碰对方的脸,却碍于自己的体温,缩了回去。
“我知道。”他这么回答。
“这样也就够了,无论怎样,都够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樱井抹掉眼角的泪水,笑道:“那么,妖怪先生,初次见面,我是樱井兰。”
像是在对什么道别,语气中带着释怀。
对,这样就够了,说出来就够了。
“我是谷雨神。”
对,这样就够了,喜欢什么的,埋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又能怎样,他和她,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啊,原来神大人啊,我真荣幸呢。”
“我也是。”
少女和神共撑着一把伞走在雨中,相谈甚欢,宛如认识很久的友人阔别重逢般,有说不完的话。
夏目叹了口气,虽然口头上说自己身体很好,全身湿淋淋的回家,被婆婆训了一顿,赶去泡热水澡驱寒,被猫咪老师说教,第二天起床时,还是轻微感冒了。
鼻涕喷嚏接二连三,还好没有头晕,只是脑袋稍微有点木,做什么都慢半拍。
“夏目君,夏目。”坐在他旁边的幸村悄悄喊他。
“嗯?”夏目转头,回过神发现,什么时候已经下课了,一堂课又什么都没听进去。
“已经中午了,去吃午饭吧。”
“哦。”好快,都已经中午了,幸村君的身体真的很好啊,经常锻炼的人,似乎不容易感冒,网球部的众位,都好好的,就他一人中招了。
雨夜过后便是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晒的很想打瞌睡,夏目抬头望天,微风吹着他额边的刘海,闭眼,发丝拂过皮肤的感觉稍微痒痒的很舒服。
“夏目君要不要加入网球部?”网球部的诸位盘坐在天台上,幸村看着夏目的侧脸,笑着建议:“好好锻炼的话,夏目君就不会这么弱了。”
“网球?”夏目转眸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从基础学起,似乎很难?
“来试试?”
“……好。”
于是放学后,和文艺部的部长打过招呼,夏目跟着幸村来到网球部,第一次去的时候已经做过自我介绍,而且和幸村走的很近,见部长亲自邀请,部员也就没什么不满,什么非部员禁止入内,如果你有胆子就去吧。
夏目掂了掂幸村的备用球拍,发现还不轻,试着挥了挥又扭了扭,觉得稍微姿势没拿捏好,是不是会扭到手腕?
“给。”幸村递给他一个浅蓝色护腕,“要保护好手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