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尘和尚吃完了东西,脏手在干净的袍上抹了抹,毫不在意干干净净的僧袍上兀自出现的几个油手印。
“你们要上山?”离尘笑眯眯地搓搓手,那模样在窦汇看来一点也不像个正经和尚:“可是要去庙里玩?”
什么心眼也没有的柳苍云弱弱地回:“是呀。”
“那我带你去,就当我报恩了。下次来玩再给我带点吃的。”那离尘拍拍肚皮,叉腰说到,早已摆好一副一言为定的样子,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
“好。”柳苍云看着眼前这人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动作,小孩子只觉得这些动作滑稽的,捂着嘴笑答。
窦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站在一旁,想着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啊,阿云怎么就跟他聊起来了。明明是自己心情不好,想着阿云陪着自己玩心情会好起来,但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答得开心,自己心情更坏了。
“走吧。”窦汇牵起柳苍云的手,往道上走,而刚刚离尘在两个人后面慢慢走着,时不时撩拨撩拨树叶,踢踢道上无辜石子,两个小孩走得气喘吁吁。什么叫年轻体壮,离尘还是那么一副悠然自得,潇洒自得的样子。
“汇哥哥,我们再休息会好不好。”柳苍云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真的是身体素质太弱了。
窦汇虽然喘但还行,比现在累的脸颊通红,满头汗的柳苍云好多了,窦汇想着别耽搁太久,时间应该够,便拉着柳苍云给他找了块石头擦了擦,便一齐坐下了,一点也不在意那和尚直愣愣站在身后。
倒是柳苍云礼貌地邀了和尚,说:“你来这里坐吧。”小手拍了拍身旁空位。
离尘脸上扬起笑,两步跨做一步跑过去一屁股坐下。
不知为何窦汇总觉得这和尚在向自己炫耀:看吧,你弟弟关心我。窦汇心里暗暗纳闷。
窦汇掏出备好的水给柳苍云,又拿出怀里的手帕给他擦汗,秉的是那一副温柔细致,柳苍云接过水壶对嘴喝了起来,被窦汇擦得痒了就扭扭头,嗑嗑笑了起来。
“小阿云,我也渴了。”离尘和尚又开始可怜兮兮地要水喝。
柳苍云转过身,把那水壶递给了和尚:“你喝。”
也不知柳苍云小小身体怎么动作这么快,窦汇刚要伸手,那水壶就稳稳落入了离尘的手中,又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壶口大大地灌了好几口,感觉水壶都快干了。
“这。哼。”窦汇收回手,闷闷哼了声,瞪着离尘,想看看他脸皮厚的盯多久才能破。但很明显,离尘并不在乎。
“汇哥哥,怎么了?”柳苍云侧过头问了声。
窦汇狠狠转头收回视线,撇撇嘴,小声说道:“我,我也渴呀。”话里带着点委屈的成分。
听见这话,柳苍云忙拉了拉离尘的僧袍,着急地说:“我哥,我哥哥还没喝呢,留点给他。”怕眼前水牛一般灌水的人一不小心把水都喝了个底儿干。
离尘刚咽下一口水,被柳苍云拉了袖子,便只好不舍地拿开水壶,晃了晃,有点尴尬说:“这,刚好,差不多,额还有一口,喝吗?”他自己也没想到喝了这么多,实在是刚刚吃些东西,现在嘴巴干得慌。
看着离尘略带歉意的脸,窦汇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自己实在不想与别人共用一壶,叹了口气:“算了,不喝了。”但这心里还是有点憋的慌。
讪讪拿回水壶,离尘看着水壶里的水,再看看柳苍云,小心问道:“小阿云,喝吗?”
柳苍云心里满是怕自家哥哥心情又坏了,却还是礼貌地回离尘:“不用了,你喝吧。”
离尘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空气里有一丝丝尴尬,却还是耐不住口渴,把那剩下的一口水尽数浇进肚子里那三亩田。
口干舌燥,窦汇满肚子气不知道怎么撒,只得闷闷不说话。
“汇哥哥,你别生气。”柳苍云晃了晃窦汇的袖子,大眼睛里里小心翼翼和担忧满满,小嘴紧张地开合,一脸难过。
窦汇想着明明该自己难过,怎么这个小人儿比自己难过,想着笑了笑揉了下柳苍云地头:“好,没气呢。”
这话让柳苍云放下了心,因为他感觉窦汇的气不知为什么在自己说完后消了大半。
“额,那个。”离尘喝完水,知道自己没顾及他人,不好意思地插了句话:“那个,小阿云我背着你走吧,这样走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