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你在干嘛……”
门口的人寻声进来,面色凝重:“你怎么进来的……”
“我……”
如今身上没有令牌,阿牛无法证明自己是门主,除非前门主到场。再者,如果她硬要在别人面前抢门主令牌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暗门历代门主,并非武功最强者,她们有人擅长医术,更有甚者善于伪装,却毫无武功。有女人,也有男人。
思考一番,阿牛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证明自己就是门主,还有可能被视为叛变。
权量利弊,她哈哈一笑,挥舞着手上的柳枝:“我在给门主表演抽风。”
女人眯眯眼睛,冷哼一声:“……滚出去,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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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是万俟家那些金子能不能到手的问题,而是自己把门主之位丢了。
蹲在树上苦思冥想整整一日,阿牛怎么也想不到要如何弄回那个令牌。前门主还在暗门时就不停嘲笑她:“阿牛,你早晚会因为你害怕男人而吃亏的。”如今一语成谶。
难道只能放弃万俟家的金子了?
万一那小家伙一直威胁她怎么办?真是有失门主尊严!
“阿柒,你快看,”傍晚时分,光的影渐渐散去,走到窗口赏夕阳的长陆离在茅草房内召唤何韵柒,“有个暗门的傻瓜正站在树枝上抱头痛哭呢。”
虽被锁在茅草屋内,但至少不用担心吃住问题,且如今江辞是门主,她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长陆离在这里意外过得很惬意。
何韵柒点燃一根蜡烛:“师父,人家那是在思考,你不要盯着人家看,很没礼貌。”
“我们这叫,暗门一日游?”盘腿坐回桌子前,长陆离瞪了眼万俟灵,“都怪你,你们万俟家一介商人之家,还搞这么多事情。”
万俟灵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你是怪我非要跟你们住一起。”
翻了个白眼,长陆离拿起桌上的点心,决定不分给万俟灵。
万俟灵不甘示弱,伸手沾茶杯,将桌子平分划成三等分,很正经地回给长陆离一个白眼:“你如果越了我的地盘,你就要承认你不是神算是骗子。”
“我才不会听你的,”她冷哼一声,顿了顿又道,“我也不会越界你这个白痴!”
你们是小孩子吗……何韵柒忍不住离开战场,朝着树枝上个人望去。
带我一起上树吧……
翌日一早,门口的一个守卫生生将门踹开,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三人。
“万俟家主来了。”
迷糊间,长陆离伸手使劲将万俟灵摇清醒:“万俟灵,醒醒,你娘亲来接你回家了!”
原本以为万俟灵的母亲万俟晟会是一个大肚便便而严肃的女人。来到暗门的会客厅,师徒二人竟不知要从哪里吃惊才好。
万俟晟一身紫色的长袍,虽泛出银丝却依然如瀑布般顺滑的长发盘起,金粉般的阳光下闪着光。保养有佳的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火焰红唇,首饰精致,眉眼中还时不时秋波暗送,也不知在跟谁抛媚眼。
她又高又丰腴,万俟灵的颜值简直拉低了万俟家的基因。
“玩够了没?回去成亲吧。”
“娘亲,你不能再左右我的人生了,我也不想成为你一样的人,只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哼。”万俟晟显然不是来哄劝的,她挥挥手,身后的家丁便冲上来,三下五除二将万俟灵制服了,一点面子也不留。
目光停留在师徒二人身上,她蔑视地看着二人:“我当是谁把我女儿弄走了,原来是两只小白鼠。”
从猴子再变成小白鼠的师徒二人眼中透露出鄙视,何韵柒淡淡一笑:“家主谬赞了,知道您干得那些勾当后,我们实在是自愧不如。”
“你敢嘲讽我?”
“是,毕竟人人喊打的黄鼠狼,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呢?可真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万俟家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襟裾马牛,衣冠狗彘’,何不以溺自照?”
“你!”
如在煎锅上,气氛焦灼,长陆离第一次大字不敢说一句,她甚至都没听懂何韵柒骂了万俟晟什么。
“万俟家主。”彼时屏风后传来轻细的声音,小小的人蒙着面从后面走出来,身边跟着阿牛,“抱歉让您久等了,不过……暗门反悔了,万俟小姐您带不回去了。”
闻言,万俟晟气得满脸通红,一手将桌上茶杯打碎:“你们暗门就是如此作风?”
江辞微微一笑,摆出门主架子:“阿牛,送客。”
“暗门可是收了钱的。”
“金退您,您慢走。”
万俟晟站定,眼神在江辞身上打转,忽戏谑道:“有点意思。”她望向万俟灵,走到她跟前伸手抓起她的下颚:“为娘以后,定会找机会好好教育教育你。”
长陆离微微抬头,从万俟晟身上飘来一丝熟悉的气息,分散了她的注意。浓烈的香味带着点迷幻的色彩,延伸至所闻之人的神经。再回过神时,人已潇洒地远了。
这个味道很特殊,她记忆犹新……
和照月湖边玉佩上的一样。
回头看向万俟灵,长陆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