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韵柒愣愣端着手，指尖微微用力，有些小感动。
长陆离爱钱她看得出来，这几日相处下来，何韵柒渐渐察觉她的矛盾：对一些事情很抠门的长陆离，往往在奇怪的地方很乐于花钱。
比如吃，比如给她的药材，再比如药膏和护身符。
看来……
这是师父对徒弟的爱啊！
不同以往，今日不在东市的摊位停留，二人多走了约莫五分钟，穿过大红大绿的东市，在一家关了门的店铺外驻足。
长陆离观察了周围一会儿，带着她绕到后门。
开门迎接的是一个女子，长得方方正正，看起来忠厚老实。对比何韵柒，她身材高大且结识，胸也大，活脱脱一个标准“大月女子”。
“这位是江寒，也是我的好姐妹。”
何韵柒眯眯眼睛，基于此前对好姐妹这个词有了新的了解，便忍不住猜测起来。
之前师父说和袁雪是好姐妹，但是袁雪喜欢师父，那这位……
“你就是何大仙？幸会幸会，先进来说吧。”
店铺后面有个不小的院子，四周有五六个房间。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香气沁入何韵柒的心田。院子里晒的放的，均是香料。跟着江寒参观了一圈，有一个房间放满了各色各样的制作工具，还有一个房间想办法保存着各类花朵。
这地方，简直太棒了！
看出何韵柒眼里的小星星，长陆离转头朝江寒问道：“你要开什么店？”
“胭脂水粉店，顺便卖卖香囊什么的。”
好棒啊，我喜欢啊！
羡慕的目光从何韵柒眼里投射出来，江寒被她看得羞涩摸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似的：“想叫你来给我算算，看看风水什么的。”
“除开西市，东市尚且没有胭脂店，主要是因为没有可租用的店铺。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铺子，风水极佳，你这个想法她会赞成的。”
江寒听了，真真是又喜又忧：“那太好了……不过可能还要过个一年半载的，我的资金还不够……”
“缺人吗，我，我想帮忙！”何韵柒跳着举手，“我以前做过胭脂！我对香料也有一点了解！”
近日里怀疑何韵柒是面瘫的长陆离微微一怔，双手抱臂若有所思。
“好啊，如果你乐意帮忙真是太好了，我也可以付给你工钱，正愁没人呢。我没什么文化，连店铺名都没想好。”
“我来想！”
江寒忍不住对长陆离夸赞：“你可收了个好徒弟。”
“对了师父，你可以投资啊！”
“啊？”
尚未反应过来，何韵柒双手牢牢抓住长陆离的手腕，紧握在手心：“你可以投资啊！到时候如果做得好，也会有分红，这样你不就有第二份收入了？如果经营得当，你能躺着赚钱啊！”
从没见过何韵柒这么激动，长陆离有些讶异。她的手心一点也不燥热，柔软地仿佛豆腐一般。微凉的指尖触碰她的手背，奇特的电流从手传到心尖，颤动着她的大脑。这比“躺着赚钱”更让她心动。
没等她理解，何韵柒一步上前，手上加了力道，眸中更是多了一份诚恳：“投吧师父！”
江寒诧异看着二人，无奈劝说：“算了，何姑娘，你师父……”你师父著名的抠门你不知道吗……
“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
江寒和何韵柒异口同声，一个是欣喜，一个则是震惊，惊得眉毛飞到头顶。
长陆离她再了解不过，小时候连从她嘴里要一块糖都不行，甚至是掉到她家门口的别人家的花都拿不得，否则会被大卸八块。
那样的人，如今竟然说提供本金就提供本金了？
“等等，”她忍不住再三确认，“我虽然已经有大半本金了，但是剩下这一小半也不是小数目……”
长陆离投给她一个“你看不起我？”的眼神，瘪着嘴昂头：“你说啊，我不信我付不起。”
“师父，你真的是，太好了！”何韵柒一个垫脚，按奈下想深深拥住长陆离的激动心情，“放心，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捏着下巴站在一边，江寒看出了什么一般。
她知道长陆离从来不欠袁雪什么，若需要帮忙也定会付钱，只不过……
“所以，你还差多少钱？”
“二十两。”
二十两够寻常百姓家吃四五年，在临海开店确是还算少的。
不过……
她长陆离，其实从富人那儿“弄”了不少钱。
“明天给你。”她转过头，伸手轻敲何韵柒的脑袋，“不努力赚钱，有你好果子吃。”
江寒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今晚留下来吃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