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晋国是多大的靠山,皇上原本就帮了她们,算得上是她们的恩人,可主子不肯记这份恩情,冷了皇上那么多年。
方侍卫这时陡然出现,把她吓得做了好几日噩梦不说,可不是把主子也往刀尖上逼?
这般好的事,先前她怎么没想到?
果真是年纪大了,头脑不好。
离开晋国从来不是什么万全之策,万一回头娘娘将所有事情都记了起来,娘娘想做什么,她必然是拦不住的。
可若娘娘一直留在晋国,就算娘娘回头将一切都想起来了,只要心有一点在皇上这里,定然不会毫无牵挂地回徐国。
且她和玉画曾偷听过皇上同娘娘说话,皇上对外宣称自己身患隐疾,分明是钟情于娘娘,不想选秀的托辞。
苏嬷嬷不自觉想起了那日在翊坤宫,皇上与娘娘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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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娘娘刚嫁来晋国不久,自打洞房那日娘娘将皇上撵走后,过了数月,皇上才难得来了趟翊坤宫。
玉画守在殿外,她正欲进去递茶盏,便听得皇上说:“宫内那些妃子,是母后趁朕不在选入宫的,朕从未碰过她们,炎宁,朕既然娶了你做皇后,便是真心想让你做朕的皇后。”
而娘娘只是垂着头:“这些都与我无关,你不必这样,你是帝王,应该广纳秀女,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是你的职责。”
“朕不愿。”
“真好,”娘娘似是笑了笑,“你不愿便没人逼得了你,可是李逢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为什么偏要逼我呢?”
帝王的眸子隐了怒意:“顾炎宁,朕是来同你讲和的,朕不想同你吵,朕也从未想过害你,朕若不想法子将你带来晋国,你现在已经死了!”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么?还是觉得我应该感激涕零,时刻铭记着你的救命之恩?你很讨厌顾炎彻吧,可你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也不过是个和他一样的疯子罢了。”
帝王再次被气得拂袖而去,她端着茶盏进去,便见娘娘正垂眸看着地面上摔碎的花瓶,脸色惨白到吓人。
“嬷嬷,你说当年在丰域关,我为什么要救他呢?”
苏嬷嬷没太懂,问了句:“娘娘是说皇上么?”
“不,”顾炎宁抬起了头,冲她笑了笑,“我是说顾炎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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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
顾炎宁推了推她,苏嬷嬷才抽回神,越想越觉得娘娘这记忆失得真是太好了,若娘娘真能放下心结,同皇上和好,再加把劲怀上龙子,就算想起来什么了,想来也不会冒失地要回徐国报仇了。
她真是老糊涂了,起先只想顺着娘娘的想法走,这般简单的道理竟才想明白。
苏嬷嬷激动地站起身:“娘娘说得对,说得太对了!皇上定是太忙了,这才冷了娘娘,老奴刚好做了些点心,现是晚膳的时候,皇上批折子肯定累了,娘娘把点心送过去,便不要回翊坤宫了,在清心殿留宿吧。”
顾炎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娘娘,你想想咱们皇后娘娘,她最放心不下你,盼着你过得好,咱们在徐国没个亲信,若娘娘能诞下个小皇子,想来皇后娘娘也能放心了。”
“……”
“???”
怎莫名其妙扯到孩子了。
苏嬷嬷苦口婆心,又道:“娘娘,皇上是你的夫君,你们一道睡天经地义,皇上面皮薄,虽想让娘娘替他治病,但不好意思开口,娘娘素来不爱一个人睡,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娘娘主动些,以后便夜夜都能和皇上一起睡了。”
顾炎宁眼睛一亮,觉得苏嬷嬷所说甚有道理,嫁都嫁了,他如今不打算废她了,还让她自个儿睡,当真是过分了。
顾炎宁刚思索一瞬,苏嬷嬷便推了推她:“那娘娘快些去寻皇上吧。”
顾炎宁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苏嬷嬷塞了一个食盒,苏嬷嬷麻利地吩咐着玉画和小蝶,便把她从翊坤宫推了出去。
顾炎宁拿着手里的食盒,看了看天。
“……”
老太太变脸都这么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