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俩眼眯成一条线:“你们放心,我不偏不倚,绝不插手。打吧打吧,真要打坏了,我帮你们叫大夫,钱我出。”
贾赦惊诧的看着贾母,什么意思?他听母亲这话,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
贾珍也不懂,满心的疑惑,看向贾赦。贾赦也看向贾珍,叔侄俩忽然有了共鸣。
“还不快动手!”贾母吼道。
贾赦贾珍双双哆嗦了下。
尤氏惊得手抖,颤着嗓子跟贾赦贾珍求饶:“老爷、赦大伯,快住手吧,瞧把老太太气成什么样了。两位主子爷光天白日的打架,成何体统,传出去叫人笑话死了。”
“哼,”贾母瞟一眼二人,不置可否。
贾赦贾珍猜测贾母是气极了,故才举动反常。俩人都怕了,再说院子里就剩他俩个老爷们,再打架还有什么意思,难不成给那几个娘们看。多丢人!
贾珍眉头扭在一起了,叹口气,率先放下拳头了。贾赦随之也放下胳膊,态度软化了。
尤氏忙做和事佬,询问二人打架的缘故。贾珍先坦白了,贾赦随后解释。尤氏看眼贾母,讪笑道:“原不过是个误会,以后不会再有了。老太太您也别气,气坏了身子找不来的。”
“行了,既然不打了,就散了吧。”贾母略微失望的叹气,告别了尤氏。
贾赦贾珍互看一眼,皆不解的看向贾母。为什么他们从贾母脸上读到的是“失望”!
尤氏才刚劝慰贾母的话,被忽视了,心里更加不好受。她咬唇盯着贾母离去的背影,终下定决定叫住人,邀请贾母进屋喝茶。
贾母喝了茶,见尤氏欲言又止,仍旧说不出话来。贾母没耐心耗,起身要走。
尤氏这才吞吐问了贾母:“我瞧您身子顶好的,可是有什么苦衷,不然好好地一家子怎么都不来了呢?我原本就盼着咱们这些女眷聚在一起,好好热闹热闹呢,好酒好菜我这都备好了的。”
“身子是好的,可这里早碎了!”贾母指了指自己的心,叹口气,“活了一辈子,养俩混账儿子,我这心里难受。至于别人,是我叫她们不许胡乱出门添乱。在家呆着尚且丢人呢,哪能去外头讨嫌。”
“哎呦,瞧您老人家说的,您家那样的出去叫丢人,那我们干脆挖坑把自己埋了算了!”尤氏笑道。
贾母瞟一眼尤氏,抖了抖眉毛,没有否定。
尤氏愣了,她本就是开玩笑的意思,贾母摆出这神色什么意思?真觉得她们宁府的人丢人,都该刨坑埋了?
尤氏脸色涨红,尴尬难堪至极。
贾母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尤氏的手背,安慰的意味十足。
贾母不安慰还好,她这套动作表情,反倒衬托的尤氏好像真的很尴尬可怜。这是在变相证实了尤氏的想法。原来老太太真的是嫌弃他们宁府丢人!尤氏脑子嗡一下,先前猜测是一回事,亲眼证实是另一回事。尤氏的脸火辣辣的发烫,她蹙着眉头,阴沉着脸,真不知道现在该摆出什么表情应对贾母。
尤氏尴尬之余,终于渐渐回神儿可以思考了。她越想越气愤,越恨贾母。待她反应过来,抬头欲找贾母理论,却见身边的座位空空如也。丫鬟这才告知她,贾母才刚见她出神发愣,早就走了。
尤氏满肚子气无处撒,恨得直咬牙跺脚。若非体谅她是长辈,她非伸手扇得她脸肿不可!
……
薛姨妈听说俩壮汉被王夫人调走了,正高兴呢,忽见儿子薛蟠哭丧脸上门,告知她人又回来了。
薛姨妈气得无以复加,拍桌骂道:“咱们住他家,也是他们邀请强留的。咱们是客,自该受礼待,凭什么我儿要像犯人一样被看着?此等耻辱,不可忍!”
薛姨妈说罢,抓裙起身,这就要去找人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