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她老人家说了,没吩咐不许进,你忘了?”鸳鸯提醒道。
琥珀刚点头,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忙挑起帘子,果然见贾母走了出来。鸳鸯过去搀扶,偷偷打量贾母神色尚可,稍舒心了。
“去老大那。”贾母道。
鸳鸯大惊:“您这是?”
“今早一家子人都到我这来请安,唯独不见他。我倒瞧瞧他是什么人物!”贾母冷言厉害道。
鸳鸯没听出什么特别,当贾母后一句话是故意讽刺。鸳鸯乖巧着搀扶贾母上了软轿,直奔大老爷的住所。
邢夫人才刚在贾母那里丢了脸,回来心里就不爽。她脱了鞋躺在榻上,开始拿小丫鬟们撒火。忽听人报贾母来了,邢夫人吓得一哆嗦,连鞋都没穿就下地迎接。
贾母一进门,看见邢夫人的脚,皱眉道:“成何体统!”
邢夫人畏畏缩缩的低头,连忙赔错。
“穿鞋去!”
邢夫人转身回来的功夫,竟发现贾母不在了。
屋子里的丫鬟告知邢夫人,老太太去找赦老爷了。
邢夫人一听,心叫不好。才刚她叫人去知会老爷悲讯,老爷和那个小妾月如玩得正欢,还把传话的人好一顿训。这会子俩人不定做什么呢,老太太一去,碰见污秽可怎生好。最怕的还是老爷,回头又该把账算到她头上。
邢夫人人到中年,从没跑这么快过。她眼看着贾母叫人推开老爷的房门,邢夫人大呼阻止。到底她的声音没有盖过屋里头小妾的尖叫。别说贾母,邢夫人隔着十步远,都瞧见了屋子里赤条条的俩人。
大老爷真糊涂,竟在迎客的正堂与小妾厮混!
贾赦正在兴头,没想到被打扰,刚要抬头骂娘,就看见她的娘真的来了。
贾赦吓得俩腿一软,连忙提着裤子躲进屋子里头穿衣。小妾月吓傻了,惊叫之后傻愣愣的伏在桌上一动不动。
贾母挑眉,转身叫人关上门。落下话给下人,转路去厢房等。
一盏茶的功夫,贾赦黑着脸来给贾母赔罪。
“养了一群没用的东西,母亲来了,也不知通报一声!”贾赦羞耻万分,只能骂下人撒气。
“通报了,是我儿玩的正兴,没听见。”贾母挑眉,将目光落在了跪地不起的如月身上。
“母亲!”贾赦脸色青白不定,羞愧难当。
如月早吓得泪流满面,赶紧老祖宗磕头赔罪。
“你是府中丫鬟提携上来的,该懂规矩才是。正堂岂是由你浪荡的地方!”贾母厉害道。
如月哭喊冤枉,抬着水灵灵的大眼祈求赦老爷说情。
贾赦皱眉,颔首压低声跟贾母解释道:“是儿子——”
“乱棍打出去,休再叫我瞧见她!另传话下去,府里头谁若再敢狐媚大老爷,我老婆子就大方点,把她贡献给朝廷做军妓!”
众丫鬟闻言,全身战栗,吓得心都忘了跳了。
“母亲,您这是什么话!”贾赦平生最好色玩女人,老太太突然要断了他的嗜好,怎能受得住?
“什么话?你敏妹妹才去,你就在正堂干这种腌臜事,你长脸长心了吗?数数你这些年玩过的女人,多少个了?一大把年纪,不知爱惜身体,死性不改,你真以为自己很行?说句实在话,才刚可没见你那小妾多舒坦,还不是图你兜里那几两银子。”
“母亲!”贾赦脸色黑的要命,双唇发抖,自尊心收到了极大地伤害。
“老大啊,”贾母背着手,在贾赦跟前徘徊两回,“你是时候该照镜子瞅瞅自己。瞧瞧你那张精气亏损的脸,成何体统。”
贾赦羞耻的脸皮都没了,胸口憋闷至极,打蔫的立在原地,已经无力反抗什么了。
“打今儿个起,把你那好色的毛病给我改了。不然,有的是章法收拾你。别当我老了,任凭你放纵不管你。我就是死,也得对得起贾家的列祖列宗!”贾母撂完狠话,心里道一句严打完毕;转身去了,徒留一阵风在贾赦身边扫过。
邢夫人候在外头,不晓得里屋有什么事儿,但听声猜测贾母必然是发火了。
她送过贾母,连忙带着人进屋去搀扶贾赦。
贾赦少了往日的恣意张狂,黑着脸全身发抖,战战兢兢。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邢夫人试探性的询问。
贾赦缓了缓情绪,一把抓住邢夫人的脖领子,问:“你说,我行不行?”
“啊,行不行?老爷你到底在说什么呢。”邢夫人纳闷。
“太太!”琥珀转路回来,跟邢夫人行礼传话道,“老太太说了,正堂里的东西一件不留,全换了,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