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老人对另一个孩子一个劲嚷嚷:“宝贝,谁欺负你了?告诉爷爷,看爷爷不扒了他的皮!”
小孩往缺口里面指了指。
五名老人呼啦一下围住了缺口。
和尚和钉子两人并排,把缺口挡了个严严实实,谁也无法进去。
外面闹成了一团,和尚越笑越慈祥,钉子则负责动手。
牧九歌再也无法忍耐,她不能只这么看着花无意和他的同事为她努力、为她解决问题,参赛的人是她,她必须也要做些什么。
九歌决定厚着脸皮去找相关负责人。通过好几名工作人员,她才找到一名姓薛的主任。
“您好,薛主任。”
九歌向对方大致说了下自己参赛作品的位置和到此发生的一些情况,最后道:“我看了下整个展厅,除了那里,应该还有不少地方可以摆放我和那位参赛者的作品,我知道要给您的工作增加一点麻烦了,但是……请看在每位参赛者都不易的份上,能不能把我们的参赛作品从那个角落里移出来?”
薛主任用高高在上的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牧九歌。
“你就是那个请某官员帮忙才恢复了参赛资格的剽窃者啊。你是怎么勾搭上那位官员的?陪他上床了吗?你长得好象是还不错,倒也有卖的条件。”
牧九歌脸色一变,“薛主任,在您不知道实情到底为何之前,还请口下留德。”
薛主任撇了撇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你这样的人参加比赛,不过他们都不可能走到最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试图作弊和想玩花招、想靠后台的最后都会摔得很难看。组委会能让你继续参加比赛,你就应该心怀感激了,还敢跑到我这里来要一个好的展出位置?你以为你是谁?主/席女儿吗?就算是主/席女儿也得按照规矩办事!”
牧九歌忍怒道:“我没有要求一个好的展出位置,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尽量公平。把我的作品放在那里,有谁能看到?那你们还不如直接不要展出。”
“你以为我们想展出你的作品?”薛主任脸上满是不屑和嘲笑,还有一点愤世嫉俗的愤慨,“如果不是上头逼着我们,如果不是……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我早就把你的报名表摔到你脸上了!现在你怎么还有脸跑来找我?出去!立刻给我滚出去!”
牧九歌忍怒忍到身体发抖,她握紧拳头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怒极而笑道:“那叫逼你?让你保证和维护比赛的公平叫逼你?你既然讲规则,那又为什么独独对我的作品进行特别对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只是因为上头逼你让你保证比赛的公平?你敢说你没有收到韩家的钱?”
薛主任一听韩家,脸色突变,当场冷下脸,手一指大门:“滚出去,马上!否则我立刻叫人取消你的比赛资格!”
“您权力可真大,说取消参赛者的比赛资格就取消,说雪藏参赛者作品就雪藏,说在比赛中做手脚就做手脚,就这样你还敢说你在维护比赛的公正性?呵,真他妈的可笑!”
“滚出去!”薛主任尖叫。
牧九歌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转身过去把会议室门锁上,还特地又移了一把椅子抵住门把手。
薛主任疑惑且警惕地看她。
忍无可忍,不必再忍!
九歌转回来,迅速走到被当作临时办公桌的长会议桌边,抓起桌上的书本杂志等物就往薛主任脸上丢,就连桌上的笔筒都给她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你怎么敢!”薛主任大吃一惊,尖叫着拼命躲闪。
“我怎么不敢?”牧九歌笑,一把抓住电话机扯下,往薛主任的脑袋旁一砸。
“啊啊啊——!”薛主任从转椅上摔倒,连滚带爬地躲进了角落,一个劲地摸手机,口中还在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九歌推着转椅把薛主任死死卡到了墙边,在她脚边有一把从笔筒里掉出来的美工刀,她似无意地一踢,美工刀被踢到了薛主任手边。
薛主任拼命挣扎。
可天天坐办公室、一堆中年妇女病的薛主任的体能怎么能比得上相当于半个体力劳动者的牧九歌?
九歌按住椅子,回头看了下长会议桌,见上面有个马克杯,且离她不远,伸手就能拿到,就伸手过去拿起了它。见里面水还满着,当下满意一笑,手一翻,把里面的温水浇了薛主任满头满脸。
“救命啊!来人啊!”薛主任哭了,甩着头发疯狂喊叫。
“你叫啊,叫得越大声越好,我们干脆把事情闹大,外面不正好有一群市领导在吗?我们就让他们评评理好了,反正我也不可能更进一步,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忍着?”
“我会告你!我一定会告你!你等着坐牢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薛主任哭着大喊。
“恶毒?到底谁恶毒?让我坐牢?我怎么你了?是抓着你的头发揍你了,还是一刀捅了你?你看你就被我浇了一杯水而已。倒是你,信不信在我坐牢之前你会先完蛋?”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薛主任?怎么了?是不是你在喊救命?”
薛主任一听声音,立刻叫得更大声。
牧九歌任她叫,冷着脸抓住转椅又用劲推撞了一下。
薛主任立刻发出更刺耳的哭喊尖叫。
外面响起了撞门声。
九歌听见外面的撞门声,用和脸上表情完全不同的激愤声音,大声对着薛主任喊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这样做完全违反了比赛的公正、公平性,韩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样对付我?你身为组委会一员却收受别人的贿赂来对付其他参赛者,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继续去做这份工作?”
九歌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塑料板夹,当着薛主任的面一掰两断。
薛主任吓得浑身一抖。
九歌扔掉板夹,又用更大的声音喊道:“我要投诉你,我要去找你们领导,我要去找所有相关的人给我评理,我还要找报纸公开这件事,不要以为小老百姓就好欺负!”
薛主任很想大喊你有种就去找啊,可她不敢,她怕九歌会对她动手。
九歌又伏下身体,对薛主任低声道:“现在,我要你给我写一张保证书,保证一定会维护比赛的公平,再也不会对我玩花招、搞阴谋,否则今天我和你就在这里耗定了,听见没有?”
九歌说完,似乎笃定薛主任不敢再反抗一样,松开按住椅子的手,回头到桌上去找纸笔。
薛主任捂着脸哭泣,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她轻轻推了一下转椅,腿一动,碰到了就在她身边的美工刀。
薛主任迅速一把抓起那把美工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九歌在桌上找到了白纸,又弯腰低头去地上寻找掉落的签字笔。
薛主任看着背对自己的牧九歌,握着美工刀的手越握越紧。
九歌捡起签字笔,转身面对薛主任,也看到了她手中握着的美工刀,可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极度挑衅地道:“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你敢吗?你一个小小的组委会主任就想一手遮天?想得美!我不但会照旧参加比赛,只要比赛公平,我还一定会获取这次大赛的头名,不信,你就等着看好了!好了,现在把刀给我,你给我写保证书。”
九歌伸手,薛主任握紧美工刀威胁她,“你给我滚远点!”
九歌推开碍事的转椅,伸着手逼近一步,“把刀给我!”
“不!你给我走开!走开——!”薛主任挥舞着美工刀不让九歌靠近。
九歌躲闪,还想抓住她的手。
薛主任怎肯放弃这把在她看来可以保护和维护她尊严的武器。
两人互相夺取美工刀的过程中……
“砰!”大门被撞开。
外面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冲进屋里,就见会议室靠墙那边的地上坐着两个女人。
面朝他们的薛主任瞳孔放大,嘴巴不停开合。
“薛主任!”保安冲了过来,一把分开两人。
“唔呃……!”牧九歌痛苦地呻/吟一声,捂着肚子缓缓倒在了地上。
冲过来的保安和工作人员看看指缝里溢出鲜血的牧九歌,再看看手握美工刀浑身颤抖的薛主任,一时都哑巴了。
“不是……我不是有意……是她先动手……”薛主任流着眼泪不住喃喃自语。
没有人听懂她在说什么,所有人都被现场情况惊呆,不知是谁终于反应了过来,尖着嗓子直叫:“快叫救护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