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总归不那么容易的。
沈涟漪是个好姿色的,她自己也晓得平日里有些人对她有心思。
不说旁的,夜校也是有的。
只是到底没人敢乱来,沈涟漪有个凶狠的兄长,又有个跋扈嚣张的女儿,这?点倒是人尽皆知的。
老实人自然不愿意沾染更多麻烦。
那心怀不轨的倒是也不敢靠的太近。
可是纵然如此,总归也有一些行为会表现出来。
沈涟漪不是什么都不晓得的。
可是这样被人认真的求婚,又是从未有过的。就算是当初和唐志庸成亲,也不过是家中长辈定下来的。那个时候她事先的见过,觉得这?男子千好万好,已经十?分的新潮了。
可是仔细想一想现在男女一起玩耍,那个时候又算什么呢。
“娘?”
唐娇眼看沈涟漪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摇晃了一下。
她娘若是不喜欢这人,怕是直接了当就拒绝了。可不会这?样几日还拿不定主意。
其实离婚再嫁虽然稀少,但是唐娇倒是觉得也算不得什么的。
不说是现在,就是早些年,也未必就是不可行的。自然有那愿意守着贞节牌坊的,但是更多的却又不是了。
女子再嫁,总不过是人之常情。
“我?表个态哦。”
唐娇不知她娘是如何打算,但是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是不介意娘亲再嫁的。娘若是能幸福,旁的总归不重要。娘亲还年轻,没道理一直这样生活。”
说完,她看向了沈青,说道:“舅舅呢?舅舅是什么想法?”
沈涟漪又眼巴巴的看向了兄长,她委实是纠结了几日。
如今不过是下定决心才说。
沈青语重心长:“我?自然随着你娘的心意。”
眼看沈涟漪还是难以决定,沈青道:“其实算的了什么呢?你觉得和他在一起好就在一起。我?知道你担心阿呦,但是你且放心,不管是你还是阿呦,没人可以欺负你们。我?沈青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但是我不会让你们吃亏。人心易变,谁也不晓得一个人究竟会不会始终如一。但是如若不好,弄死再换一个就好了。难道还是什么了不得事情?”
唐娇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随即拍手?鼓掌,赞道:“舅舅果然是高人。”
沈青道:“我?不过是说了实话。”
唐娇点头:“虽然是实话,但是深得我?心。”
这?外甥舅舅二?人倒不是什么善茬子了。
唐娇道:“就是这么个道理,娘你你只需要想一想你现在需要什么就是,旁的真是一点都不重要了。”
沈涟漪原本也算是紧张的性子,但是被他们这样一说,倒是平白的放松了下来。
她自己想一想,竟是觉得有有些好笑了。
她轻声道:“哪里能像你们这样没有规矩?”
唐娇眨眼睛,无?辜道:“什么是有规矩?什么是没有规矩?其实我?们委实不用想的太多的。娘只要想一想自己的心意就好。其实啊,人也该努力跨出新一步的。总是固守自封没什么意思的。”
唐娇的话委实有道理了。
沈涟漪是知道自家闺女的,一直都是个大胆的性子。
她浅浅的笑道:“行吧,我?再想一想。”
不知为何,眼看两个至亲这?样支持她。
她倒是生出了一分的安宁。
“我?好好的想一想。”
唐娇浅笑,清脆道:“娘,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尊重你。”
沈涟漪抬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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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轰隆隆的作响,朱秀萍坐在窗边,窗外有些阴沉,傍晚的天色带着灰蒙蒙的感觉。
她靠在车窗上,手?中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纤细少女,她坐在图书馆的窗边,暖洋洋的光芒下,她垂眸静坐读书,头微微的侧着,露出优美的颈项,长发随意的绑了一个马尾,带着几分娇俏,清丽脸庞白皙细嫩,明眸皓齿。
抓拍的时候她似乎正在翻书,手?指放在书上,十?指纤纤,嫩若柔夷。
明明是学校的图书馆,她却并没有穿校服,一身红黑格子羊绒连衣裙,整个人分外的精神。
“这?就是顾七哥的女人?”
她扬了一下嘴角,眼中没有笑意。
这?样的女孩子太洋气?太精致也太有朝气?。
当真是和她截然不同的类型。
她就说那日看到那个小姑娘怎么会往院子里看反而没有人制止,原来是顾庭昀的女人。
跟在朱秀萍身边的是她的随从,女人扫了一眼便道:“不及小姐一分。”
朱秀萍笑了起来,缓缓道:“若是不及一分,为何顾七哥会看上她而并非我?呢?”
她看着照片中的少女,少女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反倒是觉得她的眼神有嘲讽,浓浓的嘲讽。嘲讽自己不如她。
随从似乎察觉她的心事,说道:“七爷喜不喜欢她可不好说的。这?几日您不是也没看到他们接触么?许是那女子单恋而已。现在的女孩子,忒是不要脸的。指不定如何拉虎皮扯大旗。若您厌恶她,属下立刻除掉她。”
朱秀萍没有言语。
那随从不敢说的更多。
半响,沉静的安静了许久,朱秀萍轻声道:“这?样好看的小脸蛋儿,真想划花。”
随从女子立刻:“属下去办。”
朱秀萍摇摇头,缓缓道:“大过年的,别给人家添堵了。”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冰冰冷冷的透着阴狠:“过完年吧。”
顿了一下,说道:“我?就是这么善良。”
“小姐总是如此,您这样心善,旁人哪里知晓一分。”
朱秀萍微笑起来,呢喃:“所有长得好看的小姑娘,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