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一边带田仲往里走一边自嘲道:“家里乱,也没收拾,让田老弟你见笑了。”
田仲迈过?一个木棒,笑着说:“是我没打招呼就贸然上门,老哥不要?怪罪才好。”
田仲和刘忻跟着老张头进了屋,老张头从墙角摸了两个木墩做的板凳给他俩,然后又张罗着要?给他们烧水倒茶。
“张哥,别忙活了,”田仲忙拦住他,“又不是外人。”
老张头也没坚持,在田仲对面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家里也没个浑家,弄的老弟来连个热水也喝不上。”
田仲知道老张头今年快四十还是个光棍,就说道?:“张哥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总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个事。”
“老弟你当老哥不想,只是老哥年轻时糊涂,这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悔不当初啊!”老张头听了苦笑着摇摇头。
“是因为你当年做贼么?”田仲淡淡的说道,“贼王张三手。”
老张头面色猛然一变,就往旁边窜去,想要逃跑,却不想刘忻听到田仲开口就开始防备,直接一个擒拿手,顿时将老张头按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老张头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愤怒又恐惧的问道。
田仲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的说:“七年前,咱们在北方大营见过?一面,当然那时你被蒙了眼,然后我赏了你二?十军棍,我说过,你要?再偷,我就剁掉你一只手。”
老张头眼一缩,“你是,你是田……”
“放开他。”田仲对刘忻说道?。
刘忻松手,在旁边站着。
老张头此时腿都软了,更是一点逃跑的念头都没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田,田大将军,自从被您老教训后,小的就彻底改了,小的发誓,小的从那以后再也没偷过……”
“行了,起来坐吧,你觉得你要?没改我还会在这和你安稳说话,早把你丢进牢去了。”
老张头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旁边的刘忻看了,直接把他提到旁边凳子坐下,然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你当年走后,就来这码头扛东西了?”田仲问道。
老张头忙说:“小的从大营离开后,不敢再偷,就想找个别的营生,可小的实?在不会什么别的手艺,就只能帮人家打打短工,后来就流落到这里。”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没再犯,本侯也懒得再追究了。”
“谢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老张头忙要?给田仲磕头。
“等?等?,你偷东西的本事还没丢吧?”
老张头一听,顿时又慌了,“大将军,小的早已金盆洗手,小的都七年没……”
“行了,我不是要追究,我只是问你现在那手艺还在不在。”
老张头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田仲,“将军您的意思是?”
“我这有?件活需要?人做,此活不怎么清白,可于道?义无亏,你要?手艺还在,正好能做此活,当然你做了也不让你白做,我送你白银百两,足够你娶个媳妇金盆洗手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的,怎么样?”田仲看着老张头。
老张头听了面色变了变,问道:“只是偷东西?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
“没错,我田仲的为人你该清楚,素来说话算话,且不会卸磨杀驴。当然你要?是敢泄露出去,那也别怪我心?狠。”
老张头纠结了一会,最后下定决心,“好,我做,我信将军的。”
“不过?这偷的地方可戒备森严且有?守卫,你要?不行可提前说,别逞能,省得打上性命。”田仲提醒道?。
老张头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将军放心,只要不是皇宫大院,不是像您那样戒备森严处处陷井的北方大营,小的绝不会失手。”
“那徐州府各位老爷的官衙和家怎么样?”
老张头一愣,想到之前的抚恤银,又想到田仲,突然明白过来,笑着说:“将军放心。”
果然,就听田仲说道:“那你把徐州府知府关于抚恤银的账册和他手里的私账摸出来。”
“是,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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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那家伙信的过??”出了老张头的家后,刘忻小心?说道。
“信不信的过?有?什么关系,他要?弄来账册,我就送他一百两,他要?跑了,那就算了。”
“可他要?是把这事透漏给徐州的这些官员……”
“那又能耐我何,我本来就是监察御史,只要我一来,你觉得那些官员会不知道我是来查账的?”
刘忻听了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这老贼头能偷到最好,要?偷不到…”
“偷不到咱们就光明正大的查,做的再好的假账也是假的,总能看出破绽,只不过?那样废的时间就多了,而且谁捞的可能就不那么清楚。”田仲叹了一口气。
刘忻点点头,不再多话。
两日后
老张头偷偷找到田仲,给了田仲几本账册。
“没惊动人?”田仲翻着账册问道。
“将军放心,这是在书房的暗室找到的,小的特地等天快亮时动的手,人都睡的死死的,没闹出一点动静。”
田仲翻完账册,从身上掏出一个十两的金锭,丢给老张头,“给你换成了金子,方便你跑路。”
老张头接住,讪讪笑了笑,他确实打算把东西给田仲就跑的。
“那小的就谢将军赏赐了。”
田仲摆摆手,老张头拿着金子走了。
等?老张头走后,刘忻问道:“侯爷,下面咱们要?干什么?”
“自然是打开仗势,去会会徐州那些官员了。”田仲收好账册,吩咐道?:
“传本侯的令,通知徐州所有?官员,本钦差已到徐州码头,让他们来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