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即田仲疑惑道:“先帝不用避讳吗?县试前怎么没听您提过。”
王夫子笑道:“这位现在还不用避讳,虽然如今圣上已登基三年,可礼部还没有弄完圣上的宗庙,甚至连这位的追封都没弄完,所以这位先帝爷其实还称不上先帝,只能是前丞相,所以哪怕直称名讳也无妨,算不上犯忌讳,当然,在外面最好就不要说了,省得有人借机生事。”
礼部干活向来出了名的慢,一个名号争论个十年八年都是常事,看来他科举的时候,肯定不用考虑避先帝名讳的事了,田仲放下心来。
“对了,刚才听到您提前朝末年‘三杰’,是怎么回事?”田仲好奇的问道。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好奇。”王夫子摸了摸胡子,说:“这你可算问对人了,虽然老夫才疏学浅,不曾进入过朝堂,可老夫活的久了,有幸曾和这三位生在同一年代,当初他们闻名天下的时候,老夫正在科考,自然和现在你一样,为了院试努力打听朝堂的信息,以便猜测考官考什么,所以还是知道不少的。既然你想听,老夫就给你说道说道,反正这事离现在不远,在朝堂上的影响还在,以后你万一有幸进入朝堂,也不会两眼一抹黑。”
田仲忙扶王夫子坐下,自己也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作洗耳恭听状。
“要说这‘三杰’,还得从前朝灵帝和桓帝说起,说起这两位帝王,唉,不提也罢,大兴土木,宠信宦官,偏爱女色……总之,这两位,在位就没见过干一件好事。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桓帝还是干过一件好事的,那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后来的成帝。
这位成帝本来不是太子,甚至连嫡子都算不上,只是因为年纪小,当时宫里的宦官掌权,宦官又和太子不和,才在桓帝去世后,害了太子,拥立他继位。
只是这群阉党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本来想立一个好控制的,最后却亡在这位手里。
这位成帝初继位时极为老实,甚至有些愚笨,宦官们见他年纪小,又不大聪明,很快就不大管他,忙着作威作福去了。
可这群阉党却不知道,成帝年纪虽小,却是个心里有成算的,而且,他身边还有三位俊才。
这第一位,就是刚才提到的赵承,赵承本来是寒门出身,自幼丧父,由寡母带大,后来中了进士,才进了翰林,只是当时朝廷都乌烟瘴气,何况翰林,他出身寒门,更是被排挤的厉害,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成帝还是皇子时侍读。
而这第二位,就是成帝的另一位侍读,前朝有规定,凡皇子,皆有两位侍读,一文一武,而另一位,自然是武侍读,当时的信武侯田靖。只不过这信武侯听着好听,据说还是战国名将田单的后人,可当时的人都知道,这信武侯府没落的很,因为其祖父父亲战死沙场,这信武侯,其实是个遗腹子,不过是桓帝为了安抚边关将领,才随手给的。
而最后一个,就是当时的闻名天下的风流才子,傅书。至于最后这个,其实朝堂上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成帝的,这事,大概也就那三个人清楚。
然后,让天下人都没想到的是,成帝就靠这三个人,弄死了当时权倾朝野的大太监胡忠。
事后,朝中才传出来,原来当时成帝和赵承负责定计,田靖收拢了他父亲的旧部负责执行,而傅书,则开了个诗会。”
田仲瞪眼道:“诗会?”
王夫子尴尬的笑了笑,说:“当初傅书风流倜傥,才名天下皆闻,人皆爱之,世人都以能参加傅书诗会为荣,大太监胡忠大字不识几个,却最爱名声,你说傅书开个诗会,要是送张帖子给他,他会不会参加?”
田仲嘴角抽了抽,这还要问么,肯定去啊!
“可是,要只是这样,这三人只能算是有从龙之功吧,当不起‘三杰’这评价吧?”
“这是自然,天下从龙之功者众多,要都是人杰,这人杰也太不值钱了。成帝除了大太监胡忠后,又趁机清除了其党羽,大权在握后,就开始任贤用能,没几年,朝堂就蒸蒸日上。当然对于拥护自己的三人,成帝也给予恩典,三人因此逐渐身居高位。三人受成帝知遇之恩,也忠心耿耿,一心为国。那时,天下渐渐稳定下来,百姓生活也好了很多,因此成帝被誉为中兴之主,天下人都期盼,成帝可以再开盛世。只可惜………”
“怎么了,难道后来他又变昏庸了?”田仲忙问道。
王夫子叹了一口气说:“没有。”
“没有,那太好了,那后来怎么了?”
“他死了。”
“什么?”
“英年早逝。”
田仲:………
我去,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