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对饮、zyh君的地雷~\(≧▽≦)谢谢你们~【最近更新不勤收了地雷感到惭愧TT
P.S.昨天选修课结课,梨子没法逃课,只能去签到听课交作业了,不然木有成绩岂可修QQ在评论里的请假不知道爱妃们都看到了没,让大家空等了,对不起。这学期梨子的课和考试实在太多了,焦头烂额,开坑开得不理智。不过,虽然不能日更,梨子一定尽所能填完它的。【握拳
以后再有临时不能更新的情况时,请假在文案最后面哦,用红色字,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仲秋时节,凉风瑟瑟,四条街上的大院却不萧瑟,反而如同农村的秋收一般热火朝天。
秋阳和煦的播撒在屋顶上,青石板上,月亮门里缠着枯黄藤蔓秧子的竹竿上;窗台下铺了席子和帘布,晒满了各种蔬菜,大萝卜切条,黄瓜裹了草灰,跟土豆挨着都一片片儿散开,晒得蔫巴巴卷曲起来;向日葵花盘被撅下来摞在篱笆边。
高壮男人挽起毛衣袖子,弯腰把冬储大白菜整齐的排码在窗台下,黑白花的大猫仰在菜垛子上晒肚皮,绿莹莹的眼珠子眯成一条缝,喵喵哼唧。敞开着的大铁门边堆满没拾掇的白菜和萝卜,少年坐着小板凳扒菜叶子,街坊家的小孩子们拎着碎花布缝的沙袋,用菜叶摆图形玩儿,摆成房子,云彩,小狗。
有个年纪小的娃儿,说话都不利索,踩着门槛仰脸看屋檐上的泥窝,小嗓子嫩生生的自言自语:“小燕子为什么飞走了?”
“因为小燕子去南方过冬了呀。”张杨仰着好看的嘴角说。
小娃偏着头:“为什么不在北方过冬呢?”
“因为啊,燕子不吃落地的,鸽子不吃喘气儿的,咱们这边儿的冬天没有小飞虫,不飞走的话,小燕子就饿瘦喽。”张杨把小娃从门槛子上抱下来,揽在身前,“以后不能踩门槛,该长不高了。”
小娃儿没在意长不高的事情,小眉头蹙的紧紧的,思索小燕子现在到南方没有,在南方呆多久才回家,还能找到路么?最后问出口的变成了:“小燕子什么时候回家啊?”
张杨用鼻梁蹭蹭孩子通红的脸蛋儿,声音悠扬,“我给你算算……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归一九,犁牛遍地走……”
小娃听得懵懂,掰手指头纳闷,咋有这老些九呢?
玩儿菜叶的孩子们争相表现:“我听一遍就背下来了!三九四九看柳,七九八|九有牛!”
张杨忍不住乐,夸他:“说得好,就是有几个字儿让你吃了。”
有街坊路人从墙边走过,偶然瞥见了院里的情景,含着打趣的赞叹:“嘿呦!这谁家啊?这日子过得这么立整呢,有模有样的哈!”
韩耀听见了,走过来递过去一支烟,拍拍张杨脑袋,笑道:“咱有管家。”
张杨一摆手示意没那回事儿,手上麻利的劈白菜,还能闲出工夫跟街坊唠嗑。说着说着,忙一指墙边一筐一筐的大红李子和葡萄,让拿一些回家吃,省得我们再给你送过去了。
街坊和他推让,男人二话不说拿起一筐塞他怀里,街坊便也收下了,连声道谢,站到鸟笼里的八哥嘎嘎叫了才挥手别过,随口招呼“以后有空上我家吃饭”之类的话,抱着草筐悠哉的走了。
韩耀撩起毛衣,连同背心一起掀下来挂在门闩上,重新点燃一支烟,把小娃儿拎起来放在墙头上逗弄,弄得孩子嘴巴一撇一撇要哭了再放回地面上,看他嗷嗷跑走。
在新民胡同吃饭那晚,张杨火烧尾巴似的一顿嚷嚷之后,韩耀这些天果然不出去跟人喝酒码长城了,每天在家忙乎过冬的事情,收拾菜园子,把吃不完的蔬菜摘下来晒成干儿储存。
拱形架子上葡萄藤和红李子树硕果满缀,熟透了,俩人也不犯愁吃不完,韩耀把果子剪下来,用草绳编的大筐装上,全都送人情。
邻居街坊,跟韩耀关系深一些的朋友,张杨剧团的老师和师哥师姐,苏城一家连带陈叔的份儿,小韶也有一份,让他拉到烟台跟洪辰分了。大家都乐呵呵的收下,有的留吃饭,有的给准备了回礼,不过张杨没要,本就是不要钱的东西,也是为了谢谢大家照顾他,怎么好收回礼。不过邻居家的山楂树挂果了,晒干后顺墙头给他家递来一大筐,张杨倒是没客气。
至于冬储的大白菜,本来韩耀想托人往家里拉一车回来,图方便,省得去路边的大集了,但是张杨怕别人弄来的菜不好,一定要亲自去一颗一颗挑,还义正言辞的教训韩耀:“太不会过家了,冬储菜要吃一冬天,还得腌酸菜,你让人随便给弄来的万一菜心儿烂了咋办。你欠人情不说,天冷下去外头再卖的那些又贵又不好,你说咱家还过不过冬了?别人看见了不笑话咱们?”
韩耀被教训了一顿,非但不恼,反而看着小孩儿这模样还觉得高兴。他乐乐呵呵的应下来,推出半年没用过的倒骑驴,大手抹干净木板上的一片灰尘,让张杨坐上去。
然后,衣着光鲜的大狗熊脚穿锃亮皮鞋,蹬着破脚蹬子,嘎呦嘎呦载着小孩儿驶向街口的秋天大集,在摩肩接踵的妇女老太太中间从前挤到后,一家家摊子挑选质量好的冬储菜。
集市上,张杨扒拉开毛驴的大长脸,俯身挑选板车上的蔬菜,跟菜农口沫横飞张牙舞爪的讨价还价,嘴巴里直呼白气儿。
韩耀站在旁边,莫名的就觉着这小样儿有趣。他就愿意听张杨教训他不会过日子,为他合计打算。而看到满登登到处是菜的大院,干净温暖的屋子,甚至地窖里泛着酸味的大缸,他又打从心底里愈发觉得暖,踏实,像有人用双手捧住了他的心脏,那滋味他形容不出来,反正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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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2月初始,小年夜下了场鹅毛雪,四条街大院银装素裹,张灯结彩的街道埋了小半米深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