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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暗香浮动(1 / 2)


石阶小道曲折蜿蜒,行至深处,云开云阖,白雾弥漫林间,遮挡住视线。

偶尔几声凄清鸟鸣传来,与脚步声交织在一块儿,随即又消逝在来去匆匆的风里。山中更显幽秘。

白衣女子背着一只小巧的竹篓行走在山道上。身后的人不疾不徐跟着,好似闲庭信步。

阎幽随意打量着四周,紫水晶一般的眼潭里透出几分好奇玩味。不时地还会出声喊住前面疾走的孟晚烟,一本正经地询问起路边某棵形状怪异的植物,或是大树枝干上某种飞虫的名字。

她从未来过这里,只知道这一带地方叫“因南山”,山势平缓,风景优美,而且生长着大片的途迷花,还有其他地方难得寻见的珍奇草药。当然,这些事情,她也是从风无涯嘴里听到的。所以今日才突发奇想,想和这一路上都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人一起爬爬山。

嗯……这算不算是一次约会?

阎幽好笑地看着前方不断加快脚步的窈窕背影,摇摇头。

“走那么快,你不累么?”

孟晚烟停下来,语气不耐:“已经耽搁了好些时辰,若亥时还没赶到那里,此次便白来了。”

途迷花作为熬制孟婆汤不可缺少的一味药,其品质要求也极为严格,一定是在亥时天刚完全暗下,花蕾初开那一刻采摘的才行,若稍迟了些,等到它全然绽开,其功效就会大大折扣。

“之前用途迷做的药粉已所剩不多,难不成明日那些鬼魂不投胎了?小女子可担待不起。”

听听,这是在嫌她碍事了?

阎幽嘴角边勾起危险的弧度,“若是换别人说出这些话,够他死好几回了。上来!”她忽地走上前,一个转身就把孟晚烟强行背了起来,动作流利漂亮。

等孟晚烟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了某人背上。

“你!做什么!”她惊怒交加,用力挣扎着想要下去,可是怎么都挣脱不开。当即捏起拳头,半点不留情地在阎幽肩头用力捶了一记,斥道:“快放我下来!”

“咝……”阎幽吃痛,“别乱动啊,不然把你摔下去。”

“我可以自己走。”

“呵,等你走到那里,花都谢了。既然本王耽搁了你时间,就得想办法补救才是。”她抬了抬孟晚烟的身子反手抱稳,便猛地向前方拔足掠去,“抓稳了!”

周遭的景物在两旁急速倒退,变成一片模糊不清的色彩。阎幽步调轻盈地穿梭于林间,伏在背上的人却不见半点颠簸,意外地安稳。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柔顺如波浪的发丝偶尔拂在孟晚烟脸侧,带着淡香。而心底也好似有什么微微漾动,一种异样感觉悄然蔓延。她徒然一惊,慌忙挥散那不明的思绪,双手抓着阎幽肩上的衣物借力支起身,几乎要将那昂贵上乘的布料给扯皱。

不料这时阎幽却用力一蹬,坏心眼地向着前方跃起。

“啊,你!”她惊呼一声,本能地搂向阎幽的脖子,又重心不稳地整个人都紧贴了上去。淡淡的龙涎香即刻间萦满鼻息。

孟晚烟分明听到了某人得逞的低笑,脸上顿时发热。羞怒地用贝齿紧咬住下唇,看着近在咫尺的一段雪白脖子,恨不得张嘴狠狠咬下去!

不过,冥王殿下倒是没有叫自己背上的人纠结太长时间。她的确是在认真赶路的,半飞半跑间,很快就来到了山顶——尽管她很想在孟晚烟难得“乖顺”的时候,把这份亲近延续得更长久些。

前方幽暗的山路尽处,开阔的野地里聚集着亥时前最后的微光。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片光芒逐渐扩大。

头顶上空合抱的枝叶忽而向两边散开,孟晚烟再抬眼时已是身处野地之中了。

四周是成簇含苞待放的途迷花,白嫩饱满的花骨朵儿在微光里挂着露珠,娇艳欲滴。

然而在这样美好的时刻,花海中原本绽放笑意的人儿却蓦地收起了脸上的愉悦,盯着面前青丝如瀑的后脑勺,凶声:“还不快放我下来!”

“……说得本王好似那些没脸没皮的登徒浪子。”冥王殿下不悦地哼哼两声,还是蹲下了身,放开了手。

才一落地,孟晚烟便迅速撤开身,毫不留恋地走进前方花丛里。

阎幽顿在原地,哭笑不得。想来还有谁能像孟晚烟这般,让她这个堂堂的冥界君主委身屈膝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站起身来,恢复一贯的孤傲威仪。

这时候,天边忽地一下子暗沉了下来,眨眼间已是漆黑一片。

白天与黑夜仿佛只是一瞬之隔——这便是冥界与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之处。每日只要亥时一到,整个冥界就会顷刻间沉入黑色里,没有太多过渡。

然而白昼消失之后,此刻眼前的场景叫阎幽震撼住了。

远近繁茂的花丛中,途迷花泛出蓝白色的光芒,好似无数盏小巧的灯,照亮山野。无数花苞徐徐绽开,吐露香甜的气味。这些气味和光芒吸引过来成群的流萤,高低浮动在半空中,像人间夏夜的星河,也似冬季的某个下雪天里那漫天飘洒的玉屑,如此恢弘美丽。

说起恢弘美丽的景象,身为冥王的阎幽自然见过不少,可是不知为何,眼前这番场景却叫她内心深处泛起了丝丝热意,震撼莫名。

尤其是看见那万点微光中,白衣女子低下头来,轻嗅一朵途迷的样子。

阎幽深邃的紫眸里有什么盈盈颤动起来。缓缓走进花丛中央,站在了孟晚烟身侧。

“我帮你吧。”

“嗯?”孟晚烟无意识地轻哼了声,回头看见竹篓里多出来的一朵,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淡漠神色,转开了脸:“随便你。”

不一会儿,竹篓里已是半满,阎幽再次投了一朵进去的时候,孟晚烟奇异地发觉自己竟没有对身旁这人生出厌烦不耐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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